無論多麼光明的地方,都有黑暗的滋生,這一點誰都無可避免。
再怎麼英雄偉岸的領導者,都會因為無法看破迷障而陷入迷茫。
所以龐貝選擇了一條擺爛的道路,把一切交給自己的那對自己懷揣著崇敬的弟弟。
對方任勞任怨的牛馬樣子,龐貝良心稍微抽痛了1秒。
他緩步行走在這條崎嶇的山路上,很難想象在一個現代化的社會裡,竟然還存在這樣與世隔絕的村落。
作為加圖索家族的領地,沒有得到任何資源的傾斜,顯然是有人刻意為之。
周圍的景象快速倒退著,龐貝的視線卻將這一切都牢牢記在心裡。
巨大的山嶺橫亙在他的麵前,他不記得曾經有過這樣的
這條路是他跟那個女孩共同行走過的道路,對方殷切的笑容宛如隔日。
可這個世界上早就沒有對方的任何氣息,靈魂已經沉淪在了無人拯救之地。
在這一點上他對那對可憐的母女懷揣著同情,可既然是他龐貝·加圖索的孩子,就應該履行那一份被賦予的義務。
目光中閃爍出兩個孩子從出生到現在的生長軌跡,在他把其中一個孩子帶走的時候,彼此之間已經變成了一條平行線。
駐足停留,看著擋在自己眼前的由黃金澆築的身影,八足駿馬的鼻音是如此的響亮。
能夠無聲無息把他這位龍王拉到尼伯龍根裡,他可不記得自己身上有對方的印記,又或者是通過另類的聯係將他帶到了此地?
注視著對方如同藍寶石般的眼睛,記憶如同潮水一樣回歸。
尼伯龍根是這個世界影響最小的地方,有死亡構築的壁壘,是任何生靈都厭惡踏足的。
在對方主動暴露的情況下,龐貝模糊的記憶逐漸清晰,臉色複雜又夾雜的愧疚。
“你不應該在這裡,回到你該去的地方,奧丁,或者是該叫你原來的名字?”
驅趕的話脫口而出,龐貝絲毫不覺得這樣的話是有多麼傷人。
現在就當做不認識,那麼誰都不會因此而受傷,對方也不會對自己產生手軟。
在他的視角裡對方從未感受過真正的父愛,所以自己的死亡,沒必要在他的印象裡留下多麼濃墨重彩的一筆。
更何況還是自己讓他變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他與世界的交易從來都是公平的,他鑽漏洞,而世界同樣回以扭曲。
確實讓所有人都遺忘了這個孩子,連同著自己,或許他到現在都覺得自己就是那位傳說中的神王奧丁。
龐貝心中有著怒火翻騰,可他又能夠做什麼?
從一開始不遵守規矩的就是他,那麼隻是用了同樣的手段,僅此而已。
楚子恩沉默的看著自己生理上父親戒備的樣子,八足駿馬似乎是有心電感應一樣。
即便麵對的是與它主人同層次的存在,卻絲毫沒有任何的膽怯,反而是充斥著無限的戰意。
楚子恩在這一年的時間裡與座下的八足駿馬相處,雖然對方的性格並不是那麼的好,可在忠誠這方麵卻無人能夠匹敵,即便他隻是一個臨時的主人。
駿馬的嘶鳴聲伴隨著雷霆,逐漸凝聚的烏雲,有雨開始稀稀拉拉的落下。
兩人一馬就這樣對峙著,誰都沒有邁開腳步。
楚子恩透過透明的雨珠,感受著洛基屬於海洋與水的權柄在這一刻無比充盈,隻要他想周圍的雨水會化作鋒利的利刃。
這是他一年裡在整個世界輾轉都未曾感受過的,似乎整個尼伯龍根都在協助他,協助他吞噬對方。
“你又選擇了逃避,從一開始的拒絕死亡,到將自己的精神分裂,現在要把你的責任交給孩子,延續那可悲的命運嗎?”
對方的話如同巨錘,每一句都在挑撥著龐貝那敏感又脆弱的神經。
隻有被說中的真實才讓人更加的諷刺,他從一開始就不是天生的領導者,在雙生子裡做決策的永遠都是另一位。
對方死亡讓他成為了一隻無頭的蒼蠅,如今他早就已經頭破血流滿身傷痕。
“諷刺的話不必再說,這麼就急不可待的讓尼德霍格回歸嗎?”
龐貝嘴上說著卻沒有任何想要反抗的舉動,眼神中充斥著這一切本該如此的淡然。
他不清楚奧丁的意誌讓他出現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如同提線木偶一樣被控製的命運。
楚子恩不清楚那股殺意鎖定的方向是自己,卻又不是現在的自己,不,更準確的應該說龐貝從來沒有把他看過一眼裡。
“還真是驕傲,現在這副自以為是的態度,洛基或許會基於有趣才會買你的賬?”
楚子恩看著對方一副驚駭的表情,一股淡淡的愉悅湧向心頭。
“你知道自己是誰?”
楚子恩沒有正麵回答男人的問題,而是將一條在他的麵前。
“有興趣去見見我們曾經生活的小鎮,那裡充斥著曾經的痕跡,也是最後的證明。”
八足駿馬沒有停留隨著主人的撥弄朝著路途的方向前進,楚子恩就像是篤定對方一定會跟過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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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事實也確實是如此。
並非是腳步聲,而是平緩的風聲伴隨在他的左右。
入眼是破敗的村落,唯有一個墳塚孤零零的。
成堆的亂石,沒有任何的紀念詞,兩人就這樣停留在這裡,誰都沒有開口。
“我曾經在加圖索家族看見了她的墳,但是我覺得她更應該埋葬在這裡。”
楚子恩說著就翻身下馬,周圍輕柔的風輕輕的托舉著碎石,讓男孩能夠踩在平穩的陸地上。
“你為什麼不阻止凱撒,他的性格太過於剛愎自用,沒有人約束的情況下,會做出非常不理智的事情。”
楚子恩即便沒有羅列那不理智的事情,但事實上這一點兩人都有數。
“他已經不再是雛鳥,所做的任何行為都需要他自己來承擔後果,無論是好是壞。”
龐貝說著身軀就佝僂了幾分,存在於他腦海中的記憶,就宛如是另類的輪回。
他用自己的視野見證了許多事情,也辜負了很多事。
“所以他已經滿足了你的期待嗎?這麼迫不及待的把位置傳給他,究竟是害怕死亡,還是真的有這分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