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拉泰亞口中提到的,莊園主的另一個比較安靜的……
儘管她改口的很快,但愛麗絲還是猜到了她指的是誰。
小說家……
莊園主隻想留一尊忒耳普西科瑞像,小說家則想全部留下。一個除了真品什麼都不在乎,另一個卻處處留有餘地。
不同的選擇,足以看出他們性格有著本質的區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小說家才更像愛麗絲記憶中的奧菲,莊園主都不算是性格大變了,那簡直是人格異化……
“愛麗絲小姐,在想什麼?”
愛麗絲走神的太明顯,伽拉泰亞忽然問。
“在想厄剌托。”
愛麗絲說,
“兩尊忒耳普西科瑞像你不選,你選擇把七弦琴給愛情詩,真有你的。”
“又沒給錯。”
伽拉泰亞笑了,
“同為繆斯九女神,忒耳普西科瑞與厄剌托大概率一起撥動過七弦琴,歌舞合唱著愛情詩。”
“那位莊園主一天一個想法,他不確定,我不就讓厄剌托代持。免得他看到心亂,又來閉著眼睛提要求,煩死了。”
伽拉泰亞故意說得詼諧,愛麗絲也給麵子的笑出聲。
輕鬆的氣氛蕩漾開來,像是無形的水波。
等愛麗絲笑完,伽拉泰亞才繼續道:“不聊磨磨唧唧的雇主了。我出來得太久,必須回去了。”
她揚揚手,刻刀尖端在空中比劃著——
“愛麗絲小姐,感謝你的配合。額外附送你一個情報吧,山姆即將被莊園主徹底限製所有自由,他未必能活到這個冬天的結束。”
“據我所知,等其他的實驗人員離開後,山姆有一定概率關在空出來的1f01室。那位置不錯,算是位於莊園外圍了。”
伽拉泰亞語氣有些低沉,
“山姆的背叛,總讓我很唏噓。他這輩子做錯了不少事,但最後把他送上死路的,卻是各為其主這個最不重要的理由。”
伽拉泰亞都快把兔死狐悲這四個字直接寫出來了,愛麗絲擺擺手,不以為意:“再說吧,他的死活我還沒有那麼關心。”
伽拉泰亞觀察著她的神情,拿不準愛麗絲是演技還是真的這麼想。
愛麗絲報以無懈可擊的真摯微笑:
“晚安了,伽拉。比起山姆,我對你的抱怨更感興趣。偶爾聽點雕像故事,也不錯。”
“……晚安,愛麗絲小姐。”
伽拉泰亞覺得自己在源源不斷用一些小事敷衍愛麗絲,卻還收獲到了愛麗絲的笑臉。她為此感到些許的愧疚,離開時輪椅轉動得飛快。
沒事的,愛麗絲也沒跟伽拉泰亞說過什麼重要的情報。兩兩相比,愛麗絲認為今晚是自己賺了。
離開陽光房,愛麗絲在回房的路上若有所思。
她在心裡整理了伽拉泰亞的所有話,冒出一段段思考——
“在莊園裡,奧菲的兩個人格也會交替出現。他們的意見會相左,甚至完全站在對立麵。”
“但無論是即將完工的軍工廠還是穩定召開的莊園實驗,都表明小說家在莊園裡的話語權很低。他可能隻能決定一些不那麼重要的事,提供力所能及的協助。有關實驗的大部分事,都由莊園主一手掌控。”
“還有一點。無論是小說家還是莊園主,都已經察覺到了我與德羅斯小姐的‘相似’。”
“不同的,則是記不起過往細節的小說家能更坦率的親近我,而莊園主則對我充滿著戒備,懷疑我是個被刻意打磨出來的贗品。”
關上1f02室的門,愛麗絲長長舒了一口氣,
“如果莊園主堅持要銷毀假的忒耳普西科瑞像,那小說家也沒有什麼阻止這一切發生的手段。但情況是兩尊神像一直並立,伽拉泰亞都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