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神奇的,比起下一次的生命,布洛黛薇想到了上一段,它還是個杜伊德先知的時候。
自然的命運裹挾著每個生命的靈魂,循環往複,落下的葉子在明年會重新長出,初生的嫩芽也終有化為春泥的一天。
布洛黛薇就是這麼以人的身份死去,又以貓頭鷹的視角醒來。
它曾是杜伊德先知,通過動物來獲取預言,現在成為了另一個杜伊德先知的天眼役鳥。
再然後呢?
布洛黛薇知道伊萊的命運是死在這座瀆神的莊園,靈魂進入貓頭鷹的軀體。
那布洛黛薇該去哪?
去下一段人生吧。
說不定過了很久很久以後,一個重新長大的人會撿到一隻叫伊萊的貓頭鷹,也有可能撿不到,無所謂,一切皆看天意的安排。
這就是凱爾特的生死觀,成熟的先知會接受一切,無論是好是壞,都不會讓他們產生太大的情緒波動。
布洛黛薇琢磨著——
伊萊還是太稚嫩了。
它遇到伊萊時已經是棲居在貓頭鷹體內的特殊存在了,伊萊卻隻是個小孩子。
他笨拙學習了這麼多年,學到現在,也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先知。
仍然稚嫩,稚嫩到有凡俗的名利心,會抗拒不怎麼樣的未來,甚至妄圖扭轉命運。
布洛黛薇平淡地想——
這些都不是大事,等伊萊成為貓頭鷹後,會有很長很長的時間來調整自己的心態,磨平那些稚嫩的倔強尖芽。
唉,可能是與小輩待久了,比起死亡,想到自己將往生,結束引導伊萊繼承並成為一名真正的凱爾特先知的共生命運,布洛黛薇居然也有點傷感。
傷感的布洛黛薇沒回複伊萊,導致對方的聲音越來越急——
“布洛黛薇?聽的到嗎?聽得到咕一聲。”
聽的到,布洛黛薇隻是覺得回了也沒用,沒力氣回了。
“就算你被抓了,我也會去救你的。你在哪?哪條走廊啊?這裡的路太多了。”
布洛黛薇不想掙紮了,有什麼事下輩子再說吧。
“布洛黛薇你還有氣嗎?咕咕咕?”
有氣,無力。
“鳥?有空速回消息!”
貓頭鷹真要煩了。
“老朋友,起占吧。”
都說了沒心力回消息……等等,起占?
布洛黛薇頓時感到了一股力量湧入體內,原本已經開始歪斜的飛行軌跡一正。
這是誓約【geis】在發揮作用——
無論何時何地,布洛黛薇都會把用天眼看到的未來告訴伊萊,雙方共同分擔著同一份命運。
誓約是枷鎖,也是助力。
伊萊要求在此刻進行預言,曾經見證了一切的橡樹虛影隱隱閃過,讓布洛黛薇精神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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