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公園裡,氣氛像是寂靜的深海。
謝年半跪在地,麵前有著一攤血跡。
他抬頭看著眼前居高臨下盯著自己的少年,咬著牙,一言不發。
身法、實力、境界。
他沒有一樣是這少年的對手。
七品...不,起碼是八品內家宗師!
這麼年輕的八品內家宗師,不說見,他聞所未聞!
柳婉清在一旁也看呆了。
小嘴微張,眼眸睜大。
臉上滿是不敢置信。
自己豁出去命不要,都奈何不了半分的仇人,在江澈手裡,卻連一招都撐不住?
這家夥的實力,到底有多恐怖?
可他明明還這麼年輕啊!
這就是師父說過的大隱隱於市?
真正的世外高人!
“該你了。”
江澈聳了聳肩,覺得有些無趣,就退到了一旁,示意柳婉清。
柳婉清當即回神,衝到謝年身前,毫不猶豫的一腳正中謝年的腦袋。
砰!
謝年應聲倒地。
砰砰砰——
然後是不絕於耳的悶響。
柳婉清心裡的恨意,早就憋不住了。
每一腳,都踹在了謝年的頭上。
她可以一腳踢死這種狀態的謝年,但是她沒有。
她在折磨對方。
直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
“可以了。”
江澈抓住她的手腕,看了眼地上已經麵目全非慘不忍睹的謝年,輕輕歎了口氣。
柳婉清僵硬的停下。
謝年已經沒氣兒了。
江澈那一腳,正中謝年的後背,就踢碎了他體內的氣脈。
一個武人,氣脈碎了,就沒法運氣。
被柳婉清發瘋似的踹了幾十腳,腦袋沒炸開,已經是體魄異於常人了。
這會兒的謝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死得不能再慘了。
他沒有提前拉住柳婉清,就是因為謝年從始至終都沒有求饒。
這樣的人,企圖撬開他的嘴,無疑是癡人說夢。
柳婉清仿佛三魂丟了七魄,呆呆地看著,雙目無神,無比空洞。
憋了七年的血海深仇終於報了。
她一下子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來應對......
整個人完全放空,不知道自己在哪,做了什麼。
江澈又是一聲輕歎,“想哭就哭出來吧。”
柳婉清猛然一震。
像是魂魄歸體。
過了七八秒鐘,她才一頭撲進了江澈懷裡,放聲痛哭。
“嗚嗚——”
像是暴雨天躲在垃圾堆裡的小貓,被人踹了一腳,連僅剩的棲息之所都被剝奪了的無助和無力。
足足過了七八分鐘,柳婉清的情緒才逐漸穩定下來。
從大聲痛哭變成小聲啜泣。
最後不太好意思的離開了江澈的懷抱。
她恢複到那副冷酷無情的樣子,隻是通紅的眼眸跟躲閃的目光,顯得沒那麼不近人情。
“謝謝。”
她真誠而認真的說道。
江澈看了眼濕了一大片的肩膀,有些無奈道:“都說女人是水做的,這話一點不假。”
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往外流。
記憶中他因為承受山川龍氣暴動的痛苦而掉的眼淚,加起來也沒這麼多吧?
柳婉清有些羞憤,抬頭瞪著他,“是你讓我哭的!”
江澈抬起手,“好好,我的。”
“哭完了就走吧,這兒怪瘮人的。”
柳婉清呆了下。
你一個能秒殺六品內家宗師的少年強者,好意思說這裡瘮人?
不過人家畢竟剛幫她報了仇,人要感恩。
她看了眼謝年的屍體,“你等我處理一下。”
江澈拉住她的手腕。
“不用,有人會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