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宅院。
秦暮雪隻穿著內衣,躺在江澈的床上。
有過一次治療的經驗,秦暮雪這次倒是比上次好了一些。
但她體質本身就敏感,還是沒忍住弄潮了。
尷尬的是。
上次好歹身邊還有母親陪著。
江澈醫治完後也避嫌的轉過身沒看她笑話。
這次則不然。
房間裡就她跟江澈兩人。
空氣裡都彌漫著曖昧的氣息。
江澈把銀針收好,又扯過被子蓋在秦暮雪身上。
倒不是他多君子。
秦暮雪跟柳婉清的氣質截然不同。
柳婉清是常年孤身行走養成的冷豔,畢竟一個從十四歲就背負著血海深仇開始獨自複仇的女孩,怎麼都不可能輕易對他人敞開心扉。
初見時,滿臉寫著的都是拒人於千裡之外。
連去醫館問診,都不願意給江澈把脈。
就差把‘彆碰我’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可這種性格,也注定了如果遇到跟報仇相關的事情,她就會豁出去一切。
因為那個天真爛漫的少女,早就在七年前死了。
現在活著的,隻是一具為了報仇的軀殼。
後來江澈幫她報了仇,又教她練功,甚至在她主動送上門時,還拒絕了她。
種種舉動,如同潺潺溪流,一點一點的流進了她的心扉。
昨晚上陳濟世的夜談,相當於在溪流中加了一劑猛藥。
讓柳婉清本就有些鬆動的心扉,再次敞開了些許。
眼下兩人離確定關係,就差一句親口承認。
而秦暮雪不一樣。
大家閨秀,豪門千金。
從小到大沒經曆過什麼跌宕起伏的風波。
生來就是人上人。
雖說因為寒症折磨得欲生欲死。
但終究還是所得大於所失。
人生二十年,上一次在一個陌生少年麵前一去千裡。
後來的幾次接觸,也越發讓她對江澈產生好感,乃至是依賴。
今天這一出綁架。
是她長這麼大最驚慌失措的一次。
可就在她對自己接下來的處境越發感到絕望的時候。
那個少年,就如同神兵天降,鬼神不知的攔在了趙虎前方。
趙虎不是虎。
他才是。
猛虎下山嘯驚山林,潛龍出淵雷動九天。
秦暮雪把身子蓋住,留了半個腦袋在外麵。
那雙剪瞳映著粼粼波光,就這麼看著江澈把銀針一根一根的裝進小布包裡。
一時間竟看得癡了。
江澈轉過身說道:“下次出門多長點心,帶......”
話沒說完。
眼前忽然白花花一片。
秦暮雪毫無征兆的掀開了被子,就這麼帶著大片雪白,撲進了他懷裡。
玉臂環繞,抱住了他的腰。
撲通——
撲通——
江澈愣在那裡,隻聽見胸膛上傳來的如雷心跳聲。
那不是自己的。
是懷裡佳人的。
秦暮雪俏臉通紅,根本不敢抬頭。
寒症褪去之後,體內暖洋洋的,這會兒竟也不覺得冷。
而且江澈身上好舒服。
三月天穿著短袖,身上卻有股子熱浪,像是睡了一整晚的被窩。
尷尬的不是秦暮雪。
那就隻能是江澈了。
他手舉在半空,半晌都沒落下。
臉色也浮現出幾分怪異。
之前說他對秦暮雪沒想法,倒不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