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三月天,清明都沒到,禾城的氣溫比雲城還低了幾度。
但都是內家宗師了,這點寒冷自然不在話下。
江澈哪還不知道冷豔姐姐的意思,順著話道:“有點兒。”
冷豔姐姐的語氣帶上幾分狐疑,“你不是說自己有熱症嗎?彆人穿羽絨你穿短袖,還會冷?”
江澈說道:“那是不睡覺的時候,睡覺了人體機能運轉緩慢,寒氣入體肯定還是有感覺的。”
柳婉清怔了下。
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
畢竟武人也是人,不是神仙。
又過了兩分鐘。
床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聽起來像是柳婉清把被子扯開了一些。
“這麼大個酒店也真是的,就一床被子,毯子都沒有。”
“給你分一點,彆得寸進尺!”
黑暗中,江澈喜笑顏開,一個咕嚕就翻上了床,扯過一點點被子蓋上肚子,“好啦,睡覺吧,明天一早還要去武安部。”
沒有回應。
也不知道是真要睡了,還是不知道怎麼回。
江澈倒是真沒想法。
剛才還去柳家祭拜完嶽父嶽母,冷豔姐姐這會兒心情肯定不佳,自己又不是那啥上腦的人,隻想著這個。
沒多久就傳出勻稱的呼吸聲。
倒是苦了冷豔姐姐,睜著眼睛等了半個多小時,聽到呼吸聲才愣住。
小心翻過身來看,這家夥真睡著了?
眼裡頓時閃過一抹如釋重負的欣慰,隨即也有點小小的心疼。
說起來自己才是大姐姐,江澈滿打滿算就是個十八歲的弟弟,偏又擁有著一身讓她都隻能仰望的實力和醫術。
自己這仇要靠她來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結果一次偶然的機會,江澈就幫她給報了。
雖說這家夥目的也不純,就是抱著對她有非分之想才幫忙的,可這終究也是幫了不是?
細算兩人相處也沒多少天,如今這身子也給了,真成兩口子了。
柳婉清自己都有些迷糊,跟中了迷魂湯似的。
可這少年硬要說他多卑鄙無恥下流,好像也沒有。
如他所說,非分之想是真的,既要人也要心也是真的。
自己要是不答應,他還真沒做過什麼恃強淩弱逼迫女子就範的事兒。
上次那一夜驟雨,都已經發病痛到那種程度了,翻身而起的時候還強忍著跟自己對視。
見她咬唇偏頭閉目的樣子默認,才真個一發不可收拾。
借坡上驢...呸!
借坡上自己的本事是挺大,人也是真坦誠。
雲城的事情還沒結束,江家那滿地雞毛他也不管不顧,說要去黑石村查線索,第一站卻是帶著自己來柳家祭拜。
剛才跟著自己跪下,那一聲嶽父嶽母,誰又敢說這不是個好女婿?
他自己的事還沒辦完,倒先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柳婉清眸光柔柔,勝似窗外如水的月色。
她微微挪動身子,靠近江澈,把被子挑起蓋在了江澈身上。
隨後側過身,背靠著江澈閉上了眼睛。
……
月落日升。
江澈迎著第一縷朝陽睜眼,這是在山上十年養成的習慣。
剛要翻身下床,就察覺到不對勁。
他睡姿一般很固定,不是平躺就是側躺,以側躺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