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空曠的大殿內,一男一女默默的療著傷,一時無言。
江澈沉默,是知道溫若瑤說的這些話很有道理。
但就算再來一次,他也會撲上去擋住白狼王。
至於原因?
好像沒什麼原因。
他跟溫若瑤又沒有什麼仇怨,此前在百宗會武,溫若瑤站出來保他,在他心裡,這並不單單隻是一次交易。
或者說即便那時候是,在進入這迷霧之地,闖了蜘蛛洞穴後,就不是了。
江澈知道自己是個俗人,嘴上絕口不提這一路的旖旎,心裡卻控製不住不去想。
即便沒什麼其他關係,在他心裡兩人至少也算是朋友了。
所以除了交易之外,不應該舍棄朋友。
更何況他認為的交易,所謂的打開禁製,應該是送溫若瑤進去,在那之前溫若瑤還沒有成功進入禁製,那交易就不算完成。
這些話,他同樣也沒說。
陰氣滋潤著外傷,江澈自己調理著體內氣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氣氛也逐漸變得微妙起來。
“你是第一個吼我的人。”
在江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打破沉默的時候,溫若瑤的聲音率先響起。
語氣帶著一絲不爽。
江澈人都麻了,都啥時候了,你還在關注這個?
“那還不是你自找的?自己都不愛惜自己的命,還有誰會愛惜?”
曾幾何時,他也經曆過命懸一線的危機。
他有求生欲。
溫若瑤紅唇蠕動,說道:“那你不要命的拿身體去扛白狼王,又是為什麼?”
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她很想知道,江澈這兩次出手,到底是因為什麼。
僅僅隻是為了完成交易?
換做是其他人,隻怕在涉及到性命之憂的時候,早就跑了吧?
她當初就說的很清楚了,隻是個手到擒來的小忙。
如今這個忙可不是什麼手到擒來,前有蜘蛛洞穴的以身涉險,後有肉身扛異獸的生死危機,她自己都覺得愧疚,感覺江澈做的早就遠遠超出了原本交易的內容。
江澈卻沒想那麼多,理所當然道:“我不去扛,看著你去死啊?”
“鬼知道你為了進來這裡,連命都不顧,你早跟我說,我就不逮著那條臭蛇死揍了,當時也是打上頭了。”
“不然還能再攔那白狼王一會兒的。”
說著說著,江澈自己反倒有點不好意思起來,“那三頭畜生是很厲害,但畢竟隻是畜生,靈智不足,我應該可以做得更完美一些。”
自己堂堂七尺男兒,被三頭畜生給逼得那樣,還差點被開膛了,真丟人。
溫若瑤抬眸看著他。
眼神莫名,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我在這裡內疚,是因為我原本打算自己進來把你丟在外麵。
你知不知道這可能會導致打鬥引來更多異獸,你最後葬身獸口死無全屍?
結果你還不好意思起來,覺得放白狼王過來是你的錯?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耿直的人?
溫若瑤一貫以來接觸到的人和事,還有自己的三觀,都受到了衝擊。
見多了爾虞我詐你欺我瞞,真正看到了這種耿直,反而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江澈也看著她。
近在咫尺,這雙桃花眼更加美得動人心魄。
連眼瞼和細微的絨毛都能夠看的一清二楚。
美中不足的是,那深紫色的麵紗,遮擋了大部分容顏。
都這種時候了,還惦記著這麵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