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對方很可能設下了天羅地網,但江澈的反應卻是一副巴不得對方多給自己來點麻煩似的。
張成義看得怔了一下,隨即又無奈一笑,“所以你能十八歲踏入先天,是我迄今為止見過的最年輕也是最妖孽的先天。”
“剛才就算是我察覺到這一點,第一反應也是先靜觀其變,沒想過還要主動招惹上去,甚至萌生了退意。”
“慚愧。”
江澈笑道:“這有什麼好慚愧的?”
“往好聽點說,我這是勇氣可嘉,不好聽的話,我這就是嫌自己命太硬,想要去找死。”
“偏偏我前麵這十年,不是在找死就是在找死的路上,已經習慣了。”
張成義無言以對。
武人曆練之初,大多數都是刀口舔血,被宗門長輩護持著成長,將來也未必沒有成就,隻是跟這種屍山血海中滾出來的人相比,終究少了一分煞氣。
想當初他也是一腔熱血不畏強敵的,後來丹田被廢,屬於是無可奈何的隻能沉寂。
如今被江澈一番話,給勾得內心沉寂已久的熱血又隱隱有燃燒的架勢。
江澈轉身離去,隻有聲音傳來,“我先去武安部試探一番,看看鐘丘貉給我準備的是龍潭虎穴,還是兔子窩。”
張成義眼皮一跳,忙問道:“那我們需要做些什麼?”
最好的辦法就是他們去外麵接應,如果江澈在裡麵遇到危險,他們也能製造點動靜吸引敵方的注意力。
雖然知道這樣做的效果也很有限,但聊勝於無。
其次就是儘早去搬救兵。
……可問題是去哪裡搬救兵?
西南不比雲城安城,那邊的武安部都是自己人,自然可以去武安部搬救兵。
在這裡幾乎舉目皆敵,武安部不是自己人,影神殿聽雨閣亦或是回夢宗,都不是自己人,此前都勾結在一起殺江澈,沒一個能請過來幫忙的。
到此時張成義才明白這次來西南的危險性有多高。
而江澈獨自去武安部,就是要一個人深入龍潭虎穴把最大的事情先解決掉,之後讓他坐鎮武安部。
等於是以一己之力把最大的責任扛在肩上,不然有種把他騙過來西南結果隕落在這裡的嫌疑。
實際上張成義並沒有這麼想過,而且江澈也是到這裡之後兩人一同分析才看清楚情況。
否則張成義還能提前從破山宗喊點幫手過來。
已經走到門口的江澈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們什麼都不用做,如果我此去沒有回來,你們就在今夜到來之前趁早離開,就當沒來過蓉城。”
“然後如實把這裡的情況上報總部。”
“如果我回來了,那就再議。”
張成義臉色猛然一變,“江......”
剛喊出來一個字,江澈已經出門去了,不見了蹤影。
一旁的許巷都聽得心驚肉跳,咬著牙道:“師父,他這不是去送死嗎?”
“明知道鐘丘貉跟幾大勢力勾結,先天肯定有不少,他剛入先天,實力再強也雙拳難敵四手,何必呢?”
張成義看著門口怔怔出神,喃喃道:“這才是他想要的曆練。”
“曆練?!”
許巷驚呼,一臉驚悚,“人家勾結各大勢力的人,是要殺他,他把這個當曆練?”
張成義搖頭失笑,“要不怎麼說人家年紀輕輕已經是先天,還是金龍令使呢?”
“曆任金龍令使,天賦或許有高有低,但還真沒有慫的。”
“十二年前那任金龍令使,以十品先天戰十一品,最後兩敗俱傷同歸於儘。”
“再往前一任,九品先天執行任務時遇到境外一位十品先天武人,讓人回去報信,自己獨自留下糾纏,以身死換對方重傷,最終被擒。”
“事後從那位境外武人口中拷問出一個境外針對華夏的大陰謀,繼而破解,但那金龍令使也重傷不治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