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正在後堂說話,忽然有士兵小跑著就進來了“報...報都監大人,梁山人馬已經在城下了。”
時文彬聞言大驚失色“三位將軍,這...這可如何是好?”
蘇定方勸道“大人不必擔心,我已經安排士兵登上城牆防守了。另外,也已經指派青壯年的百姓和官軍一起守護鄆城縣。”
時文彬一聽才稍稍放下心來,不由自主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時大人!我們一起登上城牆看看敵軍的陣勢吧!”
時文彬臉色瞬間一白,連連擺手,身子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這個……本官……本官一介文吏,於兵事一竅不通,登城觀敵,隻怕……隻怕反而擾亂了將士們的心神,添亂,添亂而已。守城禦敵之事,全賴三位將軍了!三位將軍皆是朝廷棟梁,國之乾城,有三位在,鄆城必安,必安!”
他這話說得冠冕堂皇,實則誰都聽得出其中的怯懦。
那擦不完的冷汗和微微顫抖的聲音,早已將他內心的恐懼暴露無遺。
蘇定方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但麵上仍是恭敬:“既如此,大人便在衙內安坐,靜候佳音。末將等這便上城督戰!”
“好,好!有勞三位將軍!務必……務必小心!”
時文彬忙不迭地應著,仿佛恨不得他們立刻消失,好讓自己獨自躲藏在這相對安全的縣衙後堂。
宣讚、郝思文、蘇定方三人不再多言,起身抱拳,快步出了縣衙,翻身上馬,直奔南門城牆而去。
天才至午後,離夜幕降臨尚早,但街上早就已經沒有了行人,連平時人頭攢動的東市,也都隻剩下了光禿禿的鋪麵。
“得,得,得...”
馬蹄聲在驟然變得冷清的街道上回響著。
郝思文眉頭緊鎖,低聲道:“時知縣這般怯戰,真令我等……唉!”
郝思文並沒有說出話的後半句。
蘇定方冷哼一聲:“文人酸腐,向來如此!守城靠的是我等手中刀槍,靠的是將士用命!他不在城頭指手畫腳,反倒清淨!”
他久在軍中,對這種遇事就成縮頭烏龜的文官最是看不上眼。
宣讚則是默不作聲,隻是夾緊了馬腹,心中那股複雜的情緒愈發洶湧。
時文彬的懦弱無能,更讓他覺得這半年的蟄伏和即將到來的背叛,似乎有了更充分的理由——為了這樣的朝廷、這樣的官員賣命,值嗎?
但目光掃過身旁的郝思文後,他的心又沉了下去。
三人很快便登上了南城門樓。
此時,城牆上已是刀槍林立,守軍緊張地注視著城外。
鄆城縣的確城高池深,守備器械也算齊全,士兵們雖然緊張,但在蘇定方的提前布置下,陣腳倒是並未慌亂。
宣讚和郝思文向城外望去,隻見梁山軍馬已在城外一裡處紮住陣腳。
隊伍森嚴,旌旗招展,雖隻有三千人馬,卻透著一股百戰精銳的彪悍之氣。
帥旗之下,“豹子頭”林衝橫槍立馬,身旁是胖大和尚魯智深,以及矮腳虎王英、一丈青扈三娘。
林衝抬頭盯著城牆之上,眼光冷冷地掃過城頭。
“果然是梁山賊寇的主力,看那林衝,好強的氣勢!”
宣讚沉聲道,“蘇將軍,賊寇遠來,立足未穩,是否可派一支精兵出城衝殺一陣,挫其銳氣?”
蘇定方尚沒有回答,一旁的郝思文撫著絡腮胡須,插話道:“林衝非是庸才,魯智深、王英皆乃悍勇之輩。我軍兵力雖稍占優,不過要論戰鬥力,比水泊梁山賊寇相差還是甚遠的,野戰未必能討得便宜。穩妥起見,還是憑堅城固守,消耗其銳氣為上。待其久攻不下,士氣低落之時,再尋機破敵,或可等待濟州援軍。”
郝思文說的也有道理,這個策略老成持重,確是守城正道。
然而,一旁的宣讚,心中卻是猛地一揪。
固守?消耗?等待援軍?
這絕非晁蓋哥哥和他所期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