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要分跟誰比。
他要是和“醜郡馬”宣讚比,還真不行,差了一大截。
宣讚腳尖一點,刀鋒反撩,竟在棒影裡尋到縫隙,貼著張天手腕劃過。
“噗!”
空中飄起一片血花,張天的右手四指齊根而斷,僅剩拇指勾著棒柄。
劇痛鑽心,他狂吼一聲,竟用斷掌攥棒,合身撞來,像頭發狂的牯牛。
宣讚深吸一口氣,左臂橫刀,右臂鮮血順指尖滴落,卻紋絲不動。
待張天衝到三步之內,他猛地一矮身,刀隨身轉,一記“回風掃葉”貼地掠出。
“嚓!”
刀光自下而上,從張天膝彎劃到了小腹。
張天往前衝的姿勢驟停,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狼牙棒滾出老遠。
他低頭看著汩汩湧出的腸子,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響,抬頭瞪向宣讚,眼裡仍然有太多的不甘心。
宣讚提刀而立,火光映得他半邊臉血紅,半邊臉鐵青。
“張天,下輩子彆再做彆人的狗。”
刀落,人頭滾。
遠處“嘎吱,嘎吱...”一聲聲的悶響,南城門也緩緩地打開了。
林衝一眼望見城門洞開,長槍高舉,厲聲喝道:“殺——!”
林衝一聲令下,梁山軍如潮水般湧入城門。
魯智深一馬當先,禪杖揮舞如風,所過之處官兵如草芥般倒下。
他聲若洪鐘:“直娘賊!讓灑家好等!”
扈三娘雙刀翻飛,紅衣在火光中猶如一道流動的火焰。
王英緊隨其後,雖然身材矮小,但雙刀狠辣,專攻下盤,夫妻二人配合默契,殺得守軍節節敗退。
鄆城縣是有三千官軍,不過都是廂軍,戰鬥力也是非常差的。
梁山的這些人馬各個如狼似虎,打仗不要命,廂軍哪裡見過這個陣勢,基本上是一碰麵便潰不成軍了。
再加上主將蘇定方和張天都已經戰死,這些廂軍哪裡還有心戀戰,紛紛各自逃命。
晁蓋給四路大軍的命令是,這次的戰役主要是占領城池,而非殺戮。
宣讚靠在城門洞壁上,看著梁山軍源源不斷湧入,長舒了一口氣。
郝思文走過來,遞過酒囊:“還行嗎?”
“死不了。”
宣讚接過酒囊猛灌了幾口,酒水混著血水流下脖頸,“林教頭來了,鄆城已破。”
郝思文望向城內,守軍已經潰不成軍,零星的抵抗很快就被梁山軍撲滅,除了逃跑的,剩下的也都基本上投降了。
街道上,百姓們門窗緊閉,但有些膽大的也把窗戶推開一條縫,悄悄向外觀望著。
“你說,梁山真能替天行道嗎?”
郝思文突然問道。
宣讚抹了把臉,沒有直接回答:“總比現在強。”
林衝策馬而來,看到宣讚渾身是血,立即下馬:“宣讚兄弟傷勢如何?”
“皮肉傷,不礙事。”
宣讚勉強站直身體,“幸不辱命。”
林衝輕輕拍拍他的肩膀,然後又轉向郝思文,抱拳道:“郝將軍深明大義,林衝代梁山謝過。”
郝思文趕忙還禮:“林教頭不必多禮,郝某隻是做了該做之事。”
這時,魯智深也大步走了過來,禪杖往地上一頓:“糧倉和武器庫都已經控製住了!”
林衝點了點頭:“傳令下去,不得騷擾百姓,不得搶掠商鋪,違令者斬!”
晁蓋給四路大軍都特彆叮囑,絕對不能騷擾和劫掠百姓,否則的話,即使你奪下城池,隨後也會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