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心中也是一驚,沒想到這劉璋並不是傻子。
可是,你們不出城應戰,就憑淩州城的防守,水泊梁山的這點人馬恐怕都埋在城下,也難以攻破淩州城。
“太守大人,您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呀!”
“哦!此話怎講?”
“一般的用兵之道,理當防守才是上策,可淩州城卻大不相同。”
“怎麼個不同?”
燕青從容答道“安山鎮乃是咱們淩州城的糧倉,現如今...梁山賊寇林衝率領二千士卒圍困,可咱們淩州城卻派不出援兵。假若...大人...我說的是假若...安山鎮被攻破。那咱們的淩州城還怎樣去守?民無糧則亂,兵無糧則慌。”
燕青侃侃而談,劉璋越聽越心驚,這燕青到底是何人,對淩州城的戰事為何了解的如此清楚?
“啪”的一聲,劉璋猛然一拍桌子,麵帶懷疑之色掃向燕青:“你一個山寨軍師,怎會對淩州戰局了如指掌?連安山鎮被圍、林衝領兵兩千這等軍機要事都一清二楚!”
宴席上頓時鴉雀無聲,所有目光都聚焦在燕青身上。
李逵、韓伯龍等人暗自握緊了拳頭,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燕青卻不慌不忙,從容起身施禮:“太守息怒。枯樹山雖為草莽,卻也在淩州地界討生活。山寨存亡,全係於淩州戰事成敗,豈能不密切關注?”
他頓了頓,見劉璋神色稍緩,繼續道:“不瞞太守,自梁山兵犯淩州以來,山寨便派出了數十名探子,日夜監視兩軍動向。安山鎮被圍之事,早在三日前便已探得。若非如此,我枯樹山又豈會在這危急關頭前來投誠?”
鮑旭適時接話:“伯父明鑒,青軍師所言句句屬實。正因探得淩州危局,小侄才決意來投。若淩州城破,枯樹山豈能獨存?唇亡齒寒的道理,小侄還是懂的。”
劉璋眯起眼睛,麵色複雜的細細打量著二人。
趙參軍在一旁低聲道:“太守,鮑寨主此言確有道理。枯樹山與淩州互為犄角,若淩州失守,梁山下一個目標必是枯樹山。”
燕青見劉璋猶疑,又添一把火:“太守,實不相瞞,我山寨探子還探得一個重要消息——梁山已分兵兩千,由魯智深率領,正悄悄繞道北上,意圖截斷淩州與朝廷的聯係。若此路兵馬得逞,淩州便成孤城矣。”
“什麼?”
劉璋霍然起身,“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
燕青神色凝重道,“正因如此,青某才主張主動出擊。假若截斷了我們與朝廷的聯係,淩州便成了孤城危在旦夕了。”
劉璋在廳中來回踱步,麵色陰晴不定。
忽然停步問道:“既然青軍師如此熟悉軍情,可有破敵良策?”
燕青心中暗喜,知劉璋已入彀中,表麵卻故作沉思狀,片刻後方道:“小人隻是一名山寨軍師,本不該妄議國政。不過...大人既然問起,那小人便談一下自己的看法。”
“青軍師但說無妨!”
燕青環視了一下眾人,略一沉吟緩緩開口:
“太守,依小人之見,梁山賊寇雖眾,卻非鐵板一塊。晁蓋率領大軍遠道而來,就是一支疲憊之師,士氣必定低落。老虎再厲害,如果沒有獠牙,也就是一隻紙老虎。單、魏二位將軍威震淩州,若能主動出擊,必能挫敵銳氣。”
劉璋皺眉道:“本官何嘗不想主動出擊?隻是單廷珪、魏定國二人近來頗為倨傲,屢次以守城為由,拒絕出戰。”
燕青等的就是這句話,他微微一笑:“這正是破敵的關鍵。太守可曾想過,為何二位將軍不願出戰?”
趙參軍插話道:“莫非他們怯戰?”
“非也非也,”
燕青搖頭,“二位將軍勇冠三軍,豈會怯戰?依小人看,他們是擔心出戰之時,城中無人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