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很快出了章程,擬定姚廣孝的諡號。
也難為這些飽讀詩書之人了。
老和尚底子上就算亂臣賊子,哪怕是成功了,這些也都在史書中記錄著。
想給他弄個好點的諡號也不容易。
翰林院那些筆杆子絞儘腦汁,在最短時間裡把東西送到徐聞手上。
諡號“恭靖”。
“恭”指他功成身退,不貪念權勢。
“靖”這是暗含靖難之役,也算是把姚廣孝一生的功績濃縮在這兩個字裡麵。
徐聞過目後,覺得不錯。
將奏表交給皇帝。
朱棣也點了點頭,同意用此諡號。
“就這樣吧,追封他為榮國公,他可以不要,但朕不能不給,生前給不了的,身後收了吧!”
“另外,朕想給老友親手立神道碑。”
“一切遵照陛下的旨意。”
這是帝皇給自己老兄弟的身後之榮,徐聞能做的,就是儘力辦好。
遵照老和尚的遺願,哪怕是朱棣給他極儘哀榮,但還是不擺靈堂,不接受吊唁,靜靜地葬在了雞鳴寺的後山。
跟隨朱棣,徐聞來到老和尚的墓前,一個小小的土包,埋葬了一位十多年前威震天下的大人物。
徐聞看到後,難免有些唏噓。
朱棣更是一屁股坐到了墳前,在土包上拍了拍,輕聲說道。
“老夥計啊,你就這麼走了,這世間的熟人又少了一位,說不定什麼時候朕也下來陪你咯。”
徐聞忙進言。
“陛下春秋正隆,大明還要靠您千秋萬代。”
“哈哈哈”
朱棣爽朗一笑:“你居然也會學拍馬屁了啊,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朕戎馬半生,一生的傷病,現在有時候晚上痛的睡不著覺。”
“有時候想想,這樣活著,還不如隨先皇去了,就我現在的功績,見了老頭子,應該不會罵我,欺負侄兒了吧?”
徐聞沉默不語,這時候他說什麼都沒用。
麵前這個已知天命老人的在發發牢騷罷了。
他可是永樂大帝,藏著一顆永不服輸的強大內心。
“走吧!”
說完體己話,朱棣也不是那種婆婆媽媽的人,掉頭就走。
剛剛徐聞的話裡,有句他很認同。
大明此刻還需要自己這個皇帝,他沒時間去感懷傷秋。
姚廣孝的故去,隻是在大明官場泛起了一層小小的漣漪。
他已經脫離朝廷太久,新進的官員隻是聽說過罷了,並不知道這位妖僧的厲害之處。
而老臣們則清晰地認識到,老和尚的死,代表一個時代的落幕。
以越國公徐聞為代表的新一代勳貴,才是朝廷的主心骨!
雖然此前徐聞已經隱隱有一代文臣之首之勢。
但隻有老一代的光輝全部散去,他們才算是正式接班,撐起整個大明。
帝國的腳步,不會因為某一個人的逝去而停下。
永樂十八年。
北京紫禁城正式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