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逗逗孫子,徐聞還是覺得很有趣,但教育也沒有落下。
“我送你一句話,但行好事,莫問前程,若是為了那些虛名,你我祖孫倆何必來到這邊疆苦寒之地,一路大張旗鼓,把越王旗幟亮出來,各地的官員絕對會滿足你的各種虛榮。”
“你覺得這些是不是你想要的?如果你需要的是這些,留在京師,你父親身邊,各路權貴子弟,那誰見你,都得尊稱一句小公爺,那豈不快哉?”
徐林聽後,內心也平靜了下來。
父親當初也是這麼教導他的,任何事情做到問心無愧,那就足夠了。
可問心無愧這四個字,卻是世上最難的事情之一。
事情辦完,心無牽掛,祖孫倆回程的路也快了不少。
這段時間徐聞雖然不在京師,可是徐謙和朱祁鎮的交鋒,暗衛都原原本本地彙報給他,徐聞能夠在第一時間知道發生了什麼。
回到北京城,正好是傍晚。
入城回到越王府後,已經天色擦黑,徐聞差不多是和徐謙前後腳回家。
徐首輔在內閣已經忙了三天,吃住都在辦公室,今天才能回家,全身上下都散發著疲憊,仿佛隨便靠著個什麼都能睡著。
剛剛回來的馬車上,他卻是也打了個盹,勉強恢複了點精神。
看到自家老爹回來,他強打著精神,上前打招呼:“父親這一路辛苦了。”
這段時間裡,徐聞最開心的,並不是自己處理了連升號和孫連仲。
這個級彆的官員以及閒雜人等,當年處理了不知道多少個。
他聽過最好的消息,就是徐謙堅決又不失靈活地堅守了自己的底線,向朱祁鎮表達了自己的不滿情緒。
像多年前一樣,徐聞走上前,拍了拍徐謙的肩膀:“你這次乾得很不錯!”
不用太多華麗的詞彙,就簡簡單單一句話。
四十多歲的徐首輔,就像小孩一樣,驕傲地挺起了胸膛。
在這一刻,父親的認可比什麼都重要。
徐謙這半輩子,可以說都是在追趕自己父親的腳步,他自己更是以此為樂。
因為在首輔位置上待得越久,就越知道當年父親的不容易。
更何況宣德朝十年間,父親和天子親密無間,二者協調完美,才能將大明帶上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峰。
自己現在所做的,不過在重複父親的腳步。
徐聞歸來,越王府難得的大團圓。
除了唐賽兒一家,幾乎都到齊了。
徐明也因為需要從中南半島調配災區的糧食問題,被二哥叫了回來,大家和和美美地吃了頓飯。
自從徐聞辭去首輔後,父子四人就沒多少機會聚在一起,今天四位都齊聚越王府書房。
徐謙首先大倒苦水,還是以前對徐聞說過的那套。
“該怎麼應付這個王振啊,有天子庇護,加上他現在又暫時消停,抓不到他的把柄,也沒辦法對付他啊。”
“二哥,這有什麼難的?”
徐明擺了擺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