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資曆還有能力,朝中沒有人比徐聞更適合這個任務。
朱祁鎮早就想過,讓這位老越王去平事,所以今日朝會才特意請他來。
自從徐聞掛冠而去後,一直就處於聽宣不聽調的狀態。
他一個過了七十大壽,先皇禦賜劍履上朝,家中常備尚方寶劍,手握暗衛和大明海軍兩股龐大力量的異姓王。
這件事除非是他自己想乾,否則沒人能夠逼他。
現在徐聞主動提出來要南下平叛,朱祁鎮十分開心。
這尊大佛一直在京師中,總是讓人倍感壓力。
越王息怒,君臣和好,殿中氣氛為之一鬆,眾臣這才敢悄悄拭去額角的冷汗。
王振癱軟在地的身影格外紮眼,這位權傾朝野的大太監此刻就像被抽走了脊梁骨,再不複往日威風。
徐聞捋了捋花白的胡須,沉聲道:“老臣此去,需三件事。”
朱祁鎮連忙道:“相父但說無妨,朕無不應允。”
“其一。”
徐聞豎起一根手指:“召回現任中南六省所有鎮守太監,一個不留。”
王振聞言猛地抬頭,但在對上徐聞銳利的目光後,又瑟縮了回去。
“其二,老臣要全權處置之權。”
徐聞從袖中取出一份早已擬好的奏章:“凡三品以下官員,可先斬後奏;三品以上,可先行羈押。”
一省長官的布政使也隻是從二品,三品以下先斬後奏,相當於除了布政使,中南六省的官員,徐聞全都能殺!
這可是極大的權力。
要知道,九品以上就算是朝廷命官,任命和削職都要皇帝親自授權,更彆說直接殺掉。
如此特權,就是皇帝親臨,也不敢對四五品的官員說殺就殺。
朱祁鎮接過奏章的手微微發抖,但還是咬牙道:“準!”
“其三。”
徐聞突然轉身,目光如電掃過滿朝文武:“請陛下即刻下旨,命戶部撥付三百萬兩白銀作為安撫之用。”
處理叛亂,肯定要花錢安撫。
看似花錢不少,卻是比興兵鎮壓要省錢,而且最為根本。
戶部尚書聞言差點昏厥,顫聲道:“老王爺,國庫......國庫實在......”
哭窮是曆任戶部尚書的拿手絕活,即便戶部尚書是越王一派的。
“沒有就去找!”
徐聞一聲暴喝:“這些年貪墨的銀子,夠填十個國庫了!”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王振:“就從查抄某些人的家產開始吧。”
朱祁鎮此刻已是騎虎難下,隻得硬著頭皮道:“就依相父所言,朕這就下旨,命錦衣衛配合查抄......”
隻要能保住王振的小命,查抄多少銀子他都願意。
“陛下聖明。”
徐聞這才滿意地拱手。
王振這廝,已是司禮監掌印太監,也是皇權的代表,殺是殺不成的。
即便有中南六省鎮守太監的供詞,也不容易扳倒王振,更彆說殺了。
何況,那個鎮守太監是王振的乾兒子,嘴硬的很,即便自殺也不願咬出王振。
徐聞今日嚇破王振的膽子,讓他威嚴掃地,大出血,往後很長一段時間,會老實許多。
三日後,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從京師出發。
年過七旬的徐聞騎著高頭大馬,腰佩尚方寶劍,在三千精銳的護衛下向南進發。
此番,越王徐聞總督中南六省,負責一切軍政事宜,直至平定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