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泡翔、稀爛的汙穢,成為了宮本神藏武道生涯中最黑暗的注腳。然而,它也像某種古老的、以臟治邪的偏方,暫時逼退了那不死的怨念。
當救援隊和官方人員衝入咒怨之屋時,隻看到了癱軟在地、失魂落魄的宮本神藏,以及滿屋狼藉的廢墟。伽椰子和俊雄,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回到位於富士山腳下的私人彆墅後,宮本神藏用了整整一天時間,才從那極致的恐懼與羞恥中勉強回過神來。他把自己關在浴室裡,用滾燙的熱水衝刷了三個小時,仿佛要將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沾染在靈魂上的汙穢一同洗去。
鏡子裡,是一張蒼老了十歲的臉。曾經如同鷹隼般銳利的眼神,此刻隻剩下揮之不去的疲憊與驚悸。
“結束了……一定是結束了。”他對著鏡中的自己,喃喃自語,像是在催眠,也像是在祈禱。
他需要一個說法,一個能讓自己、也讓全球二十億觀眾信服的說法。他想起了古代傳說中,至陽至剛之物能克製陰邪,而汙穢之物,同樣能以毒攻毒,讓鬼神避之。
“對,一定是這樣!”他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那怨靈本質上是極陰之物,卻也被凡塵的汙穢所厭棄。我……我是用一種極端的方式,將它徹底淨化了!”
這個解釋雖然荒唐,卻也是他唯一能保住自己“武道之巔”顏麵的理由了。
接下來的兩天,宮本神藏強行開啟了直播。
他沒有再進行高強度的訓練,而是極其細致地向全球觀眾展示自己的生活。清晨,在古樸的庭院裡打一套行雲流水的養生拳;上午,在典雅的茶室裡焚香品茗,揮毫潑墨;下午,甚至還饒有興致地修剪起了盆栽。
他的一舉一動,都透著一股宗師的從容與風雅。他要用這種方式告訴全世界:看,我安然無恙,邪魔已經被我鎮壓,生活重歸平靜。
直播間的彈幕,也從最初的驚恐和嘲諷,逐漸變得半信半疑。
“我靠,宗師這兩天看起來精神不錯啊,難道真的把那玩意兒乾掉了?”
“可能吧,畢竟是‘一指鎮山’,雖然過程有點……呃,曲折。”
“樓上的,會不會是官方的劇本?強行挽尊?”
“不好說,但這兩天確實風平浪靜,連根鬼毛都沒看到。”
“‘翔之鎮魂曲’,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宗師,你做到了!”
“噗……樓上滾啊!我剛吃完飯!”
嘲諷的梗雖然還在流傳,但“咒怨已被消滅”的說法,在官方的默許和引導下,漸漸成為了主流。人們總是願意相信好的一麵,畢竟,誰也不想承認有一個無法被殺死的怪物,並且自己還曾窺探過它。
第三天晚上,為了徹底鞏固這次“偉大勝利”的成果,富士山國官方牽頭,為宮本神藏舉辦了一場規格極高的慶功晚宴。出席者皆是政界要員、商界巨擘和各大財閥的領袖。他們需要一尊“神”來穩定國民因“貞子”事件而動搖的信心,而宮本神藏,就是他們選中的那尊神。
晚宴上,觥籌交錯,衣香鬢影。
宮本神藏身穿最高級的定製和服,端坐主位,接受著一大人物們的輪番敬酒和吹捧。
“宮本大師,您是帝國的守護神!那一戰,真是揚我國威啊!”一位挺著啤酒肚的議員滿臉紅光地說道。
“是啊,以人類之軀,對抗傳說中的神魔,古往今來,唯大師一人而已!”一位銀行家恭敬地遞上名片。
宮本神藏微笑著一一回應,心中的那份自信,在酒精和恭維的催化下,再次膨脹起來。他幾乎已經說服了自己,他確實是勝利者。
就在這時,一位穿著和服的侍女端著一個光潔如鏡的銀質托盤,從他身邊走過。
宮本神藏不經意地瞥了一眼托盤。
在那鏡麵般的反光中,他看到的,不是自己那張帶著矜持微笑的臉。
而是一張慘白浮腫、雙眼漆黑空洞的女人臉,她的嘴角正咧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黑色的長發如同水草般散開。
“咯……咯……”
一聲極其微弱、仿佛隻存在於幻覺中的喉骨摩擦聲,突兀地在他耳邊響起。
“啪!”
宮本神藏手中的青瓷酒杯瞬間脫手,摔在地上,碎成一片片。
“大師?您怎麼了?”旁邊的人被嚇了一跳。
宮本神藏霍然轉頭,死死盯住那個侍女。侍女被他凶狠的眼神嚇得渾身一顫,托盤上的酒杯也跟著叮當作響。
他再看向托盤,裡麵倒映出的,隻有自己驚疑不定的臉,和周圍賓客們關切的目光。
什麼都沒有。
“不……沒什麼。”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翻湧的寒意,“剛才手滑了,失禮了。”
他嘴上這麼說,但後背的冷汗,已經浸濕了昂貴的和服內襯。
那不是幻覺!
晚宴後半段,他心不在焉,如坐針氈。草草結束後,便以身體不適為由,匆匆告辭,回到了自己的彆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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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彆墅,此刻在他眼中,不再是安全的港灣,而像一個巨大的、冰冷的囚籠。
他踉蹌地走進客廳,全身的感官都繃緊到了極致。他仿佛能聽到黑暗的角落裡傳來細碎的聲響,能感覺到窗外有無形的眼睛在窺探,甚至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腐朽氣息。
“出來!給我出來!”他對著空無一人的大廳怒吼,聲音裡卻帶著一絲自己都能察覺到的顫抖。
回應他的,隻有他自己的回聲。
他衝進臥室,將所有燈都打開,雪白的燈光將房間照得亮如白晝。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精神上的極度疲憊讓他感覺眼皮重若千斤。
“是幻覺……一定是這兩天壓力太大了……”
他這麼對自己說,脫掉外衣,倒在柔軟的大床上。他甚至沒有精力去洗漱,隻想立刻睡去,用睡眠來逃避這一切。
他忘記了,那個為了向世人證明自己“安然無恙”的直播,在他回到家後,因為心煩意亂,根本忘記關閉。
全球,仍有數億最鐵杆的“樂子人”蹲守在直播間,想看看宗師的後續。
鏡頭,正對著那張大床。
起初,觀眾們看到宮本神藏就這麼和衣睡下,還有些無聊。
“這就睡了?沒意思,散了散了。”
“等等,彆走!大的要來了!”
“樓上什麼意思?”
“你們看,宗師的被子……”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隻見畫麵中,蓋在宮本神藏身上的那床昂貴的絲綢被子,正有規律地、小幅度地拱起、落下、拱起、落下……
彈幕瞬間炸了。
“草!我懂了!我徹底懂了!”
“宗師這是在……擼管?!”
“6666!武道之巔的強者,也有七情六欲啊!”
“我懷疑他在練習新的指法,名為‘一指擎天’!”
“你們這群sp!宗師這是經曆了大戰後,用最原始的方式放鬆身心,可以理解,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