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無塵甚至沒有低頭去看它。他隻是平靜地注視著遠方的湖麵,眼神中古井無波。然而,一股無形無質,卻又鋒銳無匹的氣息,從他身上一掃而過。
那不是風,不是氣,而是“意”。是劍意。
那剛剛成型的伽椰子投影,在接觸到這縷劍意的瞬間,仿佛陽春白雪遇到了烈日,連一聲完整的喉音都未能發出,便在一陣無聲的扭曲中,悄然湮滅,化作了幾縷轉瞬即逝的青煙,消散於天地之間。
乾淨利落,不留半點痕跡。
就在這縷投影被抹去的一刹那,整個湖心亭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仿佛從暮春瞬間跌入了寒冬臘月。
平靜的湖麵,開始翻湧起漆黑的波浪。一股比之前所有投影加起來還要濃鬱、還要純粹的怨念,如同海嘯般席卷而來,將這小小的湖心亭徹底籠罩。
“咯……咯咯……咯咯咯咯!!!”
這一次的聲音,不再是單純的喉音,而是充滿了滔天的憤怒與怨毒。
劍無塵緩緩轉過身。
隻見在他的麵前,湖水之上,一個身影正緩緩浮現。她依舊是那身白衣,披頭散發,麵目慘白。但與那些模糊的投影不同,她的身形無比凝實,眼神中的怨毒幾乎化為實質。
這,正是伽椰子的怨念本體!
她之所以降臨於此,是因為在剛才那一瞬間,她那遍布全球、與二十億生靈神魂相連的怨念網絡中,有一個節點,被一股她完全無法理解的力量,從根源上徹底抹去了!
這是第一次,她的投影被如此輕易地殺死。這讓她感到了無比的憤怒,一種自己的“領域”被肆意侵犯的暴怒。
在伽椰子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同樣麵色慘白的小男孩,俊雄。他抬起頭,用那雙沒有情感的眼睛,詭異地盯著劍無塵,嘴角慢慢咧開一個僵硬的笑容。那笑容似乎在無聲地訴說:
“你……的……末……日……來……了……”
麵對這足以讓神佛退避的恐怖場景,劍無塵的內心,依舊毫無波瀾。
他隻是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眼前的伽椰子和俊雄,像是鑒賞一件新奇的藝術品。
“哦?怨念之本體麼?”他輕聲開口,語氣溫潤,帶著一絲古雅的從容,“倒比那些分影,有趣幾分。”
【湖邊某居民樓·直播間】
距離湖心亭約莫五百米外的一棟居民樓裡,一個網名叫“直播作死第一人”的胖子,正舉著手機,手心全是汗,心臟狂跳不止。
他叫王胖子,一個靠著各種大膽出格的直播博取眼球的網絡主播。當他從窗戶看到外麵湖心亭的異象時,屬於主播的職業本能壓倒了恐懼。
“我的媽呀!發了!這次真的要發了!”
他哆哆嗦嗦地打開直播軟件,擬定了一個石破天驚的標題:
【驚爆!伽椰子本體現身湖心亭!神秘男子正麵對峙!】
直播間開啟的瞬間,流量便如開閘的洪水般洶湧而入。不到五分鐘,在線人數便如同坐上了火箭,勢不可擋地衝破了三十億大關!全球的目光,在這一刻,聚焦於此。
各大直播平台的服務器承受著前所未有的壓力,斷斷續續,瀕臨癱瘓。
直播畫麵中,鏡頭拉到了最遠。隻見一片昏暗的湖麵上,一個白衣女鬼和一個小男孩的輪廓依稀可見,正是全球人民的夢魘——伽椰子和俊雄!
而在她們對麵,涼亭之中,站著一個模糊不清的黑色人影。
由於距離太遠,加上王胖子這破手機的像素實在感人,那人影隻能看清一個大致的輪廓,連是男是女都難以分辨。
畫麵一卡一卡的,聲音也時斷時續,隻能聽到風聲和王胖子粗重的喘息聲。然而,這絲毫不影響直播間的熱度。彈幕如同瀑布般刷新,幾乎要將屏幕徹底淹沒。
【臥槽!真是伽椰子!她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對麵那個人是誰啊?快放大啊主播!給你刷火箭了!】
【什麼爛手機!拍得那麼糊,急死我了!對麵那個人是誰?】
【卡了卡了!草!又卡了!服務器你撐住啊!】
【對麵那個人影……他為什麼不跑?他站得好直……是嚇傻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看不清,但我感覺對麵那個人好鎮定……】
【鎮定個屁!估計是雕像吧?誰敢跟那玩意兒對峙啊!】
【主播你倒是說句話啊!對麵到底是什麼人?】
王胖子激動得渾身發抖,他想說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隻能儘力穩住手機,將鏡頭死死地對準那場凡人無法理解的對峙。
全世界,三十億雙眼睛,正透過這一個模糊、卡頓的窗口,緊張地注視著那湖心亭中的模糊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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