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超自然事件對策總局,東部分區總部。
這座位於城市地下的鋼鐵堡壘,此刻燈火通明,氣氛卻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總局長陳北玄,一個麵容剛毅、眼神銳利如鷹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巨大的電子屏幕前,眉頭緊鎖。他身上筆挺的黑色製服肩章,象征著這個國度處理最詭異、最危險事件的最高權力。
屏幕上,正循環播放著一段視頻。一棟完整的寫字樓,如同被無形巨手從地基拔起,悄無聲息地懸浮在太平洋中心,海浪拍打著它裸露的水泥地基,畫麵荒誕而恐怖。下方的數據流不斷刷新著,顯示著被營救出來的五十名幸存者的身份信息、心理評估報告和初步審訊記錄。
“五十個人,全部獲救。”一名穿著白色研究服的分析員彙報道,聲音帶著一絲無法抑製的疲憊與後怕,“他們的身體狀況良好,但精神狀態極不穩定。根據初步催眠問詢,他們對基地如何移動到太平洋一事,毫無記憶。前一秒他們還在魔都市中心,下一秒……就是無儘的汪洋。”
會議室內,一片死寂。在座的都是對策總局的精英,見識過各種匪夷所思的事件,但這一次,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無法理解”。
“蕭峰和李雪琴的深度心理側寫報告出來了。”另一名分析員將兩份文件投影到大屏幕上。
報告的結論觸目驚心:二人均遭受了無法用現有科學解釋的“認知崩塌”性精神創傷。他們所描述的經曆,超出了物理學、空間學乃至人類想象力的邊界。
李北玄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李雪琴的口供錄音,再放一遍。”
很快,李雪琴略帶顫抖的聲音在會議室響起:“……沒有預兆,長官。我發誓,沒有任何預兆。我們天機門為了‘獵仙計劃’,在基地裡部署了全球最精密的重力感應器、空間穩定錨和靈能探測陣列。哪怕是一隻老鼠跑過,數據都會有波動。但那一天,所有儀器讀數都是零,一片死寂。”
她的聲音頓了頓,似乎在回憶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懼:“我們就像……就像是活在一個箱子裡的人,而箱子外麵的‘人’,隨手把我們的箱子從桌上拿起來,放到了魚缸裡。我們這些箱子裡的人,根本不會有任何感覺,直到魚缸裡的水……滲進了箱子。”
“箱子論……”李北玄咀嚼著這個詞,眼中閃過一絲駭人的精光,“她說的沒錯。這已經不是單純的科技或者超能力範疇了。這是……規則層麵的碾壓。”
“最關鍵的是那三個人。”情報部門主管接話道,“我們通過幸存者記憶中提取的影像,構建了三名目標的清晰麵部模型。但在全球公民數據庫、秘密特工檔案庫、甚至是在野超凡者名單裡進行比對,結果都是……查無此人。”
屏幕上,劍無塵、獨孤劍尊、玲瓏仙子三人的絕世容顏被清晰地展示出來。劍無塵的冷漠,獨孤劍尊的麻木,玲瓏仙子的清傲,都仿佛透著屏幕,散發出一種與凡俗世界格格不入的疏離感。
“他們就像是憑空出現的幽靈。”主管的聲音帶著挫敗感,“五十個人,沒有一個能說出他們是怎麼出現的,又是怎麼離開的。他們就那麼自然地出現在奶茶店,出現在街頭,然後……天機門的基地就去了太平洋。”
李北玄沉默了良久,他知道,現有的體係已經無法解釋、更無法應對眼前的局麵。他轉過身,對身後的秘書下令:“啟動‘盤古’協議,聯係那幾位‘活曆史’。我們需要一些……古老智慧的解讀。”
兩小時後,一間古色古香的茶室內。
檀香嫋嫋,沁人心脾。李北玄親自為三位老人沏茶,他的姿態放得很低,充滿了尊敬。這三位老人,分彆是來自南宮、北冥、西門三大古武世家的老祖宗。他們是這個國家真正的底蘊,是傳承了數千年,見證過靈氣潮起潮落的“活化石”。
為首的南宮博,鶴發童顏,雙目開闔間仿佛有星辰流轉。他看著平板電腦上劍無塵三人的影像資料,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多少年了……自三百年前最後一位‘真人’坐化,世間再無此等風采的人物。”南宮博的聲音帶著一絲追憶和感慨。
“南宮兄,你的意思是……”一旁身形魁梧的北冥雄沉聲問道。
“錯不了。”南宮博指著屏幕,語氣篤定,“尋常武者,哪怕是臻至化境的宗師,打磨的是肉身氣血,講究的是‘精氣神’。但你看這三人,尤其是那個白衣青年,他站在那裡,本身就仿佛是一方獨立的天地。周遭的一切,無論是人還是物,都無法真正‘影響’到他。這不是武道,這是……仙道。”
“修真者……”西門家的老嫗聲音沙啞,這兩個字仿佛耗儘了她全身的力氣。
李北玄立刻追問:“三位前輩,根據家族的古籍記載,這些……仙人,他們的力量體係是怎樣的?我們該如何評估他們的危險等級?”
南宮博沉吟片刻,緩緩道來:“根據《玄天殘卷》記載,修真之路,自煉氣始,而後築基、金丹、元嬰、化神……其後更有無上境界,非我等凡俗所能揣測。三百年前那位坐化的真人,便是金丹大成,便能禦風而行,掌心雷動,壽元三百。至於元嬰期的存在,古籍中隻用‘陸地神仙’四字形容,能瞬息千裡,移山填海,幾乎無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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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了指屏幕上被眾人環繞的玲瓏仙子和獨孤劍尊:“這兩個,姿容絕世,氣息超然,卻隱隱以那白衣青年為首。我推斷,他們二人,至少也是金丹期的高人。舉手投足間,便能引動天地之力。”
“那……那個白衣青年呢?”李北玄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南宮博的臉色變得無比凝重,他一字一頓地說道:“能讓兩位金丹期高人俯首帖耳,其實力深不可測。他將天機門那座大樓連根拔起,挪移到萬裡之外的太平洋,這等手段,已經超出了‘移山’的範疇,而是涉及到了更玄奧的‘空間’之力。根據古籍描述,這……恐怕隻有傳說中的元嬰期大修士,才能勉強做到。”
“元嬰期……”李北玄倒吸一口涼氣。這個結論,比他預想的最壞情況還要糟糕百倍。
“不錯。”南宮博肯定道,“曆史曾有零星記載,元嬰修士一怒,可令一城之地冰封三日,亦可引天火焚城。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行走的核武器,不,是比核武器更無法預測、無法防禦的天災。”
“那我們該怎麼辦?”李北玄的聲音有些乾澀。
“靜觀其變,切勿招惹。”南宮博給出了唯一的建議,“這等存在降臨凡塵,必有其因。在弄清他們的目的之前,任何輕舉妄動,都可能為整個聯邦帶來滅頂之災。將他們列為最高威脅等級,代號……就叫‘神明’吧。從今天起,忘記‘獵仙’這種愚蠢的計劃,我們能做的,隻有祈禱和……仰望。”
會議室裡,陷入了更深沉的絕望。凡人引以為傲的科技、武力,在“元嬰期”這三個字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他們自以為是的“屠神”大戲,在真正的神明眼中,恐怕連鬨劇都算不上。
魔都,郊外臨湖彆墅。
劍無塵斜靠在柔軟的沙發上,單手拿著一部最新款的智能手機,指尖在屏幕上隨意滑動著。落地窗外,湖麵波光粼粼,映著漫天星鬥。獨孤劍尊如一尊冰雕,懸浮在客廳半空,雙目緊閉,周身劍意沉寂,仿佛與整個空間融為一體。
彆墅內的空氣,因為昨晚玲瓏仙子的失控,還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湮滅氣息。任何凡俗的物質,隻要靠近,就會被無形的力量分解成最原始的粒子。
劍無塵的神識早已如一張無形的巨網,籠罩了整個城市,乃至更廣闊的區域。對策總局的會議,古武世家的推斷,李北玄的決策,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地呈現在他的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