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霖市王家莊園,夜色下的殘垣斷壁,無聲地訴說著不久前發生的一切。
白子墨立於夜幕之中,手中的無字古籍仿佛散發出微不可察的光暈。他收斂了周身外放的威壓,但那份與生俱來的冰冷與高傲卻未曾消減半分。
“大道氣息……竟然真的存在於這等凡俗之物中。”他低聲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震動。
閉關十年,他本以為此生修行已至絕境,這天地間的法則殘缺,靈氣稀薄,根本無法支撐他繼續向上攀升。他所追求的“大道”,更是縹緲虛無的傳說。然而,方才與王德海那一擊的碰撞,以及那《寂滅指》中蘊含的,雖微弱卻極其純粹的毀滅氣息,讓他清晰地感應到了那一縷若有若無的“大道”韻味。
“以我大乘期的修為,即便隻是動用結丹期的力量,也足以碾壓世間一切凡俗武者。然而,這王德海,一個連武者都算不上的凡人,僅僅修習了一月,便能借助這《寂滅指》的力量,與我勉強對拚一擊,甚至震退我半步……”
白子墨眼神變得極其複雜。這本無字古籍,他此前用神識掃過,毫無異常,仿佛隻是一本普通的舊書。但他方才以自身結丹期的神識力量,再次深入探查,才終於發現,在這古籍深處,竟隱藏著一絲極其微弱,近乎透明的……道韻!
這道韻,與他自身所感應到的“大道氣息”同源,隻是更為凝練,且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封鎖,唯有特定功法才能激活。
“怪哉!怪哉!”白子墨心頭震蕩。他苦修三十五年,其中十年更是閉死關,隻為追尋那至高無上的“大道”,卻始終不得其門。而今,一個凡人,卻偶得這等機緣。
他緊緊握住手中的古籍,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他知道,這不是一本普通的功法,這其中蘊含的秘密,遠超他想象。或許,這便是打破這方天地桎梏的鑰匙!
白子墨不再逗留,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夜幕之中,留下王家一地狼藉,和被驚嚇得魂飛魄散的王家眾人。
……
白家族地,議事廳內。
白擎蒼和一眾長老仍在震驚於白子墨的突然離去。他們無法理解白子墨為何對一本凡俗功法如此重視,更無法理解他口中的“大道氣息”。
就在這時,一名身著勁裝的白家護衛匆匆走了進來,附在白擎蒼耳邊低語了幾句。
白擎蒼臉色微變,隨即揮手讓護衛退下。他看向廳內的長老們,沉聲道:“子墨已經前往江霖市了。”
“族長,子墨他……畢竟剛出關,脾性依舊如此果決。”一名長老歎息道。
白擎蒼搖了搖頭,眼中帶著一絲憂慮:“子墨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隻憑一腔熱血的年輕人。他追求的,我們無法理解。不過,此番出行,想必也是為了那王家功法中所蘊含的秘密。”
正當眾人議論紛紛之時,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家族子弟,名為白浩,臉色有些猶豫地走到了議事廳外。他抬頭看了看深邃的夜空,又看了看議事廳內,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向白子墨閉關的禁地方向走去。
他知道白子墨已經出關,但沒想到他會這麼快離開。他心裡藏了三年的秘密,猶豫了無數次,如今若再不說,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白浩在禁地外徘徊了片刻,正準備轉身離開,卻見一道黑影憑空出現在他麵前。正是去而複返的白子墨。
白子墨手中緊握著那本無字古籍,眼神依舊冷漠。他感受到一絲微弱的人類氣息在禁地外徘徊,便知有人找他。
白浩嚇了一跳,連忙躬身行禮:“子墨長老!”
白子墨淡淡地看著他,聲音清冷:“何事?”
白浩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子墨長老,屬下……屬下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白子墨惜字如金。
白浩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此事……與子晴小姐有關。三年前,京都柳家的那個柳青鋒,曾……曾對子晴小姐圖謀不軌!”
白子墨的眼神驟然一寒,一股無形的冷意瞬間擴散,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他周身雖然沒有爆發任何氣勢,但那份實質般的殺意卻讓白浩如墜冰窖,額頭冷汗直冒。
“柳青鋒?”白子墨的聲音仿佛從九幽之下傳來,帶著一絲森冷的殺意。
白浩被他眼神中的殺意嚇得肝膽俱裂,卻不敢有絲毫隱瞞,連忙將三年前的往事一五一十地講述出來。
“三年前,子晴小姐與友人外出遊玩,偶遇那柳青鋒。那柳青鋒仗著柳家在京都的勢力,橫行霸道,見子晴小姐貌美,便起了歹心。他將子晴小姐騙到一處僻靜之地,欲行不軌……”白浩說到這裡,聲音都帶著顫抖。
他回憶起當時的情景,眼中閃過一絲後怕:“幸虧屬下當時奉命暗中保護子晴小姐,發現異常後,立刻衝上前去。當時……當時子晴小姐的衣衫已經淩亂,哭得梨花帶雨,隻差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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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浩沒有把話說完,但他知道白子墨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白子墨的臉色鐵青,周身的氣息雖然內斂,但那份恐怖的壓迫感卻讓周圍的草木都為之枯萎。他十年前滅京都五大家族,便是因為那些家族暗中勾結,意圖謀害白家。而今,他唯一的妹妹,竟然差點遭受這等侮辱?!
“那柳青鋒,當時可曾得逞?”白子墨的聲音雖然平靜,卻蘊含著驚濤駭浪般的殺意。
白浩連忙搖頭:“沒有!屬下及時趕到,將那柳青鋒重創,救下了子晴小姐。柳青鋒當時還揚言,說子墨長老您已經閉死關七年,命不久矣,白家再無人能奈何他……”
“他竟敢如此囂張?”白子墨眼中閃過一絲極致的寒芒。
白浩接著說道:“屬下當時想將其就地格殺,但子晴小姐卻突然攔住了屬下。她哭著說,哥哥……哥哥已經殺了太多人,她不想哥哥再為了她去殺人。她說……說算了,讓屬下不要聲張,也不要告訴您……”
白子墨聞言,周身那凝固的殺意並未消散,反而更甚。
他的妹妹,那個善良純真的女孩,在遭受了如此屈辱之後,竟然還在為他著想,害怕他再次動手殺人,背負更深的罪孽。
“柳家……柳青鋒……”白子墨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當他再次睜開時,眼中隻剩下了一片冰冷徹骨的殺意。
他沒有發怒,沒有咆哮,隻有極致的平靜,這種平靜,反而更令人膽寒。
“通知柳家。”白子墨聲音清冷,不帶一絲溫度,“三日之內,將柳青鋒的人頭送到白家。逾期不至……柳家,便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白浩猛地一顫,他知道,子墨長老這是動了真怒。柳家雖然不是什麼隱世家族,但在京都也是數一數二的豪門,底下也有幾個古武者坐鎮。但這在白子墨麵前,簡直不值一提。
“是!屬下立刻去辦!”白浩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領命而去。
白子墨站在原地,遙望著遠方,夜風吹拂著他的衣衫,獵獵作響。他手中的無字古籍,此刻仿佛也沾染上了一絲殺伐之氣。
……
京都,柳家。
當白家的口信傳到柳家時,整個柳家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柳家家主柳南山在接到消息的那一刻,嚇得癱軟在地,手中茶杯應聲落地,摔得粉碎。
“白子墨!那個殺神他……他出關了?!”柳南山的聲音都在顫抖。
十年前那場血腥的夜晚,至今仍是所有京都家族的噩夢。五大家族,一夜之間,雞犬不留。白子墨之名,早已成為他們心中不可觸碰的禁忌。
柳南山立刻召集了家族內所有高層和幾位坐鎮的古武者,商議對策。
“青鋒呢?!”柳南山怒吼道,“三年前,你是不是得罪了白家的人?!快說!”
柳青鋒,一個平日裡囂張跋扈的富二代,此刻臉色慘白,雙腿發軟。他三年前曾差點玷汙白子晴的事情,一直是他引以為傲的談資,因為白子墨“已死”,他肆無忌憚。但如今,殺神再臨,他哪裡還敢囂張?
“我……我沒有……我隻是……隻是和她開玩笑……”柳青鋒結結巴巴地解釋,額頭冷汗如雨下。
“玩笑?!你差點毀了人家清白,這叫玩笑?!”一位柳家長老怒不可遏,一巴掌扇在柳青鋒臉上。
“家主,白子墨那殺神,怎麼會突然出關,還為了這點小事……”一位古武者疑惑道。
“小事?!這他媽是小事嗎?!”柳南山氣得渾身發抖,“你沒聽說嗎?十年前,白子墨一夜之間滅了五大家族,就是因為他們冒犯了白家威嚴!如今,我們柳家冒犯了白子晴,他豈會善罷甘休?!”
“三日之內,要青鋒的人頭……”一位長老喃喃道,眼中充滿了絕望。
“大哥,他……他隻是一個凡人,我……我怎麼可能為了他……”柳青鋒的父親,柳家的二長老,顫抖著聲音,試圖為兒子求情。
“閉嘴!”柳南山猛地站起來,雙目赤紅,“你以為我柳南山是貪生怕死之輩嗎?!但那是白子墨啊!他不是人!他是……他是魔鬼!你看看京都那些家族,哪個敢說一個不字?!你以為我們有選擇嗎?!”
指揮室裡,所有人都陷入了死寂。他們都知道白子墨的可怕。
柳青鋒被嚇得屎尿齊流,他從未見過自己的父親和伯父們如此驚恐的模樣。
“柳家的榮耀,我柳南山會誓死扞衛!但是,扞衛的前提,是柳家還存在!”柳南山聲音嘶啞,眼中流下了悔恨的淚水。悔恨自己沒有管教好這個孽子,悔恨自己三年前的輕視。
他最終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來人!將柳青鋒給我綁起來!送去白家!若白家不收,就將他……就地格殺,取其首級!”
“父親!不!我不想死!救我!”柳青鋒歇斯底裡地哭喊,被兩名護衛強行拖走。
然而,三天後。
白家並未收到柳青鋒的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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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柳家。
白子墨站在柳家莊園大門前,夜風吹拂,他周身縈繞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殺意。三日之期已過,柳家卻沒有一絲動靜。
他微微抬頭,看向柳家那高大的門楣,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看來,你們選擇了死亡。”白子墨的聲音很輕,卻仿佛蘊含著天地法則的判決。
轟隆!
一股無形的恐怖力量以他為中心爆發開來,瞬間將柳家莊園那堅固的大門,連同周圍的圍牆,直接轟成了齏粉。磚石木屑漫天飛舞,卷起一陣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