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汐愣愣地看著那個消失的頭像方框，心中五味雜陳。理智告訴她，大家說的沒錯，這是一個弱到連係統都不承認的“英雄”，自己放棄他是最正確的選擇。
可是……為什麼心裡那股失落感反而更重了？
就在這時，她忽然感覺到一股難以形容的寒意從靈魂深處升起。仿佛在無儘遙遠的虛空之上，有一雙無法用言語描述的眼睛，跨越了時空、維度、因果，漠然地朝她這個方向“看”了一眼。
那一眼，沒有情緒，沒有善惡，仿佛是神隻在俯瞰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
“呃！”
墨小汐如遭雷擊，渾身一顫，腳下一軟，整個人向後踉蹌了一步，差點摔倒在地。幸好被旁邊的雷九一把扶住。
“小汐？你怎麼了？臉色這麼白？”雷九關切地問道。
“我……我沒事……”墨小汐大口喘著氣，冷汗瞬間浸濕了後背。她驚魂未定地環顧四周，卻什麼異常都沒有發現。剛剛那股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仿佛隻是一個錯覺。
但那種被徹底看穿，自身的一切秘密、過去、未來，都在那一眼中無所遁形的恐懼感，卻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靈魂裡。
她再次看向中央光幕，那個屬於“劍無塵”的方框，已經被一個新的、從未見過的c級英雄頭像給替代了。仿佛之前的一切，都隻是一個荒誕的鬨劇。
殿堂的另一邊，原本對周圍鬨劇毫無興趣的狠人大帝，在看到“劍無塵”那三個字時，那雙隱藏在麵具後、古井無波的眸子裡，卻罕見地泛起了一絲漣漪。
這個名字……
好熟悉。
仿佛是在某個被遺忘的紀元，某個失落的古史中，曾經聽聞過。那是一個禁忌的名字，代表著一種無法言說的大恐怖，似乎與某個超脫萬古的存在有關。
但任她如何追溯，那段記憶都被一層濃厚的迷霧所籠罩，無法看清。身為化神期的投影，她的記憶和力量都被極大地限製了，無法觸及到本體那般貫穿古今未來的層次。
她隻是隱隱覺得，這個世界的“玩家”們，似乎錯過了一個……連她本尊或許都需要仰望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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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便被她壓了下去。她乃天之驕女，才情萬古，一生不弱於人，又怎會輕易去仰望他人？
她收回目光，不再理會周圍的喧囂。對她而言，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場轉瞬即逝的紅塵遊戲罷了。
“哈哈哈，好了好了，彆笑了！準備時間快到了！”
“就是，跟自己的英雄好好溝通一下感情吧！待會兒還得靠他們保命呢！”
玩家們漸漸停止了對“劍無塵”的嘲諷，開始抓緊最後的時間，與自己召喚出的英雄投影進行交流。
“神皇大人，這次的副本怪物是蟲族，數量極多，還有一隻實力強大的蟲王，我們……”龍戰恭敬地向孫悟空介紹著情況。
孫悟空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知道了知道了，一群蟲子罷了，管他什麼王不王的，俺老孫一棒子下去，都得變成肉泥！”
火燎原則在向蕭炎請教控火的法門：“炎帝前輩，晚輩的火焰之力總是難以精純，不知可有訣竅……”
蕭炎投影耐心地指點道：“火，源於心。心若不誠，火則不純。你且看……”說著，他指尖升起一縷細小的火苗，那火苗不斷變幻形態，時而如龍，時而如鳳，其中蘊含的精妙控製，讓火燎原看得如癡如醉。
王霸天也鼓起勇氣，對著少年石昊說道：“天帝大人，我們的戰術是，由我主攻，您在旁策應……”
少年石昊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的戰術是，站在我身後，彆死。”
王霸天：“……”
雖然被噎得說不出話，但他心中卻湧起無儘的安全感。這，就是無敵者的自信！
玩家們與各自的英雄投影互動著，整個殿堂充滿了各種強者的氣息。化神期的威壓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張無形的巨網，讓所有身處其中的築基期玩家都感到既安心又敬畏。
幾乎所有人都沉浸在即將與傳說中的大能並肩作戰的興奮之中，那個關於“劍無塵”的笑話，很快就被拋到了腦後。
【副本開啟倒計時：10，9，8……】
係統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帶著不容置疑的肅殺之氣。
【係統提示：本輪試煉為第一關，玩家可自由選擇英雄輔助。】
【警告：從第二關開始，係統將為每位幸存玩家隨機匹配三位英雄投影以供選擇，自由度將受到限製。】
【最終警告：本次s級副本為種族存亡級試煉。該批次所有玩家若在副本內全部陣亡，係統將判定藍星739b維度人類文明失去存續價值，啟動最終抹除程序。】
【抹除目標：該維度所屬宇宙。】
冰冷無情的警告，如同九幽寒風，瞬間澆滅了所有人的興奮。
抹除整個宇宙！
每個玩家的臉上都血色儘褪。他們一直知道遊戲很殘酷，卻從未想過，自己的失敗，代價竟然是整個宇宙的毀滅！
巨大的壓力如同山嶽，壓在了每一個人的心頭。
“走吧。”蕭炎的投影神色平靜，似乎對這種場麵司空見慣。
“戰便戰，何懼之有！”孫悟空的眼中，戰意燃燒得更加熾烈。
“殺。”狠人大帝隻吐出一個字，無儘的殺意讓周圍的空氣都為之凝固。
【3，2，1……】
【副本傳送，開啟！】
話音落下的瞬間，上百道傳送光柱同時亮起，將殿堂內所有的玩家連同他們的英雄投影一起籠罩。
光芒閃過，宏偉的英雄召喚殿內，瞬間變得空無一人。
死一般的寂靜中，隻有中央那麵巨大的全息光幕，還在忠實地履行著它的職責，刷新著新的信息。
原本屬於“劍無塵”而後又被c級英雄替代的那個方框，不知為何，又一次發生了變化。
那個c級英雄的頭像消失了，方框變成了一片空白。
一行誰也無法看見的微小係統日誌，在後台一閃而過。
【日誌：檢測到來自超維因果律的乾涉……權限修正中……修正失敗……係統底層邏輯遭受未知汙染……正在重啟世界壁壘防火牆……重啟失敗……警告！警告！維度739b世界線坐標發生未知偏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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