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柳若曦連忙道歉，抬頭看去。
當她的目光與對方的目光交彙時，兩人同時愣住了。
站在她麵前的，是一個麵容俊朗、氣質非凡的年輕男子，正是剛剛再次將修為突破至金丹大圓滿瓶頸的葉辰。
此刻的葉辰，氣息內斂，但眉心那若隱若現的輪回印記，讓他整個人都多了一絲滄桑與神秘。
“是你？”
“是你？”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心頭。柳若曦看著眼前的男人，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似乎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可任憑她如何回憶，腦海中都是一片空白。這種感覺很奇怪，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迷霧在看一段往事，朦朧而模糊。
葉辰的感覺同樣如此。眼前的女子，明明是第一次見麵，卻給了他一種刻骨銘心的熟悉。那溫婉的氣質，那眼神深處隱藏的一絲哀怨，仿佛曾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他的記憶同樣模糊不清，仿佛被什麼力量封印了。
“我們……認識嗎？”柳若曦遲疑地問道。
葉辰沒有回答，隻是死死地盯著她，眉頭緊鎖。
就在這時，他眉心的輪回印記突然毫無征兆地劇烈閃爍起來，光芒大盛！一股龐大的信息流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衝破了封印，湧入他的腦海。
仙界……葉天帝……丹仙柳若曦……劍仙姬凝霜……洛雨柔……魔界之心……道祖之戰……輪回盤……
前世的一幕幕，如同電影般在他的腦海中飛速閃過。
他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
眼前這個女人，是柳若曦！那個在前世默默陪伴他萬年，為他煉丹，為他療傷，最終為他戰死在魔界道祖手下的癡情女子！
無儘的愧疚與心痛如潮水般將葉辰淹沒。他想起了她臨死前那哀怨的眼神，想起了自己得到輪回盤後，心中卻隻想著複活洛雨柔，將她和姬凝霜徹底遺忘的殘酷事實。
“若曦……”葉辰的聲音沙啞而顫抖，充滿了無儘的內疚。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任何言語在萬年的虧欠麵前，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觸碰她，想要彌補什麼。
柳若曦被他突然變化的眼神和那聲深情的呼喚嚇了一跳，本能地後退了一步。
葉辰看著她迷茫而警惕的眼神，心中一痛。他明白了，她還沒有恢複記憶。
“對不起……若曦，是我對不起你。”葉辰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無比複雜。他抬起一根手指，指尖凝聚出一抹柔和的輪回之力。
“讓你……想起來吧。”
他一指點出，那抹輪回之力輕柔地沒入了柳若曦的眉心。
柳若曦渾身一震，呆立在原地。無數陌生的畫麵湧入她的腦海：雲霧繚繞的仙山，巨大的煉丹爐，一個被稱為“葉天帝”的男人，漫長的等待，無望的愛戀，慘烈的仙魔大戰，以及最後化為飛灰時那深重的執念——“願來世青燈古佛，再不相見……”
“啊——！”
柳若曦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抱著頭蹲了下去，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
前世的記憶，如同一把最鋒利的刀，狠狠地剜著她的心。那份付出了所有卻得不到回應的愛，那份最終被徹底遺忘的悲哀，讓她痛不欲生。
“若曦……”葉辰心如刀割，想要上前扶她。
“你彆過來！”柳若曦猛地抬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痛苦、怨恨和決絕。
她不想記起，她寧願永遠都不要記起這一切！今生她隻想作為一個普通人，或者，去追尋那縹緲的修行之道，而不是再次陷入這名為“葉辰”的痛苦輪回之中。
說完，她猛地站起身，運轉起體內那股自己還無法完全掌控的力量，轉身化作一道流光，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街道的儘頭。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的，隻是本能地想要逃離，逃離這個帶給她無儘傷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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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辰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看著她決絕離去的背影，臉上露出了無儘的苦澀。
“若曦……今生，我絕不會再負你！”他握緊了拳頭，在心中立下重誓。
雲頂天宮彆墅內，一片寧靜祥和。
劍無塵盤膝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雙目微閉，仿佛與整個世界融為一體。他的氣息縹緲而淡漠，既在這裡，又仿佛在無窮時空之外。
他並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
在姬凝霜引動天罰，並以“萬道碎天指”將其驚退時，那股超越此界規則的力量波動剛剛擴散，就被他周身無形的“定義之力”悄無聲息地屏蔽、撫平，沒有引起他絲毫的注意。
至於葉辰與柳若曦的輪回重逢，那更是屬於個人因果的糾纏，如同大千世界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無法在他那如大道般古井無波的心湖中激起半點漣漪。
他的大部分心神，早已化為無數個意誌分身，散落於諸天萬界，推演著那條由造物主設下的、束縛在他身上的“眾生毀滅”規則。這才是他存在的根本目的——尋找破解之力，讓自己能夠真正地“存在”，而不再是一個需要被大道意誌屏蔽的“異常”。
地球上發生的這一切，對他而言，不過是輪回旅途中的一處短暫的驛站。
“徒弟，你看念念，他笑了。”
雲芷水抱著楚念，坐在劍無塵的身邊，輕聲說道。她早已習慣了自己這個徒弟時常“神遊物外”的狀態，自顧自地逗弄著懷中的嬰兒。
“有這個徒弟在這裡，就算天塌了也不怕。”她看著劍無塵那張俊美無儔的側臉，口頭禪又一次冒了出來，隻是這一次，她的眼神中多了一絲以前沒有的複雜情愫。
她知道，劍無塵的淡漠，並非無情，而是一種身不由己的宿命。
她不再去追問那些遙遠而沉重的過去，隻是靜靜地享受著此刻的安寧。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命運的齒輪已經悄然轉動。
一個引動天罰、身懷無上功法、決心要找到賣家的一代女帝。
一個恢複記憶、心懷愧疚、誓要彌補前世虧欠的重生仙帝。
一個憶起前塵、心碎欲絕、隻想逃離卻身負力量的凡間女子。
他們的因果之線，已經在這顆小小的藍色星球上，再次糾纏在了一起。一場無人能夠預料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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