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睜開眼睛,劉邈這才察覺竟然已經到了翌日辰時。
侍者在門前守候,見劉邈清醒,立刻上前用皂莢碾碎出的果肉抹在劉邈臉上,然後用溫水擦拭,起到清潔的作用。
等擦完臉龐,又有人端來一盆熱水,幫劉邈洗腳,以解酒醉之困。
足下泡著熱水,侍者又奉來楊柳枝輔以青鹽,要劉邈漱口之用,免得醉酒之後口內氣味太大,讓主人以為招待不周。
抹上青鹽,用楊柳枝洗滌牙齒,最後將口中鹽水吐在洗腳盆內,當即又有侍者取來雞舌香奉於劉邈麵前。
所謂雞舌香,乃是產於昆侖國和交州那邊的一種香料,亦是有口齒清新之效。
劉邈解著身體的疲乏,再次為昨日的決定感到慶幸。
這吳郡陸氏,當真富有!
自己將來能否抵抗袁術,大抵是真的要靠江東的這些士族了!
待洗漱完畢,劉邈看向床邊疊放整齊的衣裳。
這衣裳,還是昨日宴會的那一套。
這自然不是陸氏小氣,不願給劉邈新衣。
正如《呂氏春秋·分職》所言:召客宴飲,酒酣樂作之後“明日不拜樂己者,而拜主人,主人使之也。”
《儀禮·鄉飲酒禮》也記載過:明日,賓服鄉服以拜賜,主人如賓服以拜辱。
劉邈雖然暫時還沒有練會尬舞,但是這些基本的禮節卻還是努力鑽研過的。
畢竟,自己身為劉氏貴胄,身為兩千石的太守,若是連禮儀都不能遵守,那自己大抵是真的沒機會在這大漢朝混了!
穿上衣裳,劉邈同倉頭侍者又往陸康府中拜會。
而陸康也是早有準備,知道劉邈要按照禮儀前來拜會,當即將劉邈迎入府中,再次奉為貴賓。
“昨夜醉酒滑稽,有失態之嫌,還請忠義原諒。”
劉邈畢恭畢敬,因為昨夜之事和陸康告罪。
陸康虛扶:“正所謂“賓至如歸,無寧災患,不畏寇盜,而亦不患燥濕”!賓客在我這裡越是放縱,不正說明我招待的周全嗎?既然是我這個主人招待周全,那客人又有什麼罪過呢?劉使君昨夜失態,難道不正是對我最大的讚揚嗎?”
一番解釋,倒是讓二人的關係更為親近!
劉邈進入陸康家中,竟然發現主廳內作陪的並非是陸康的兒子陸儁,而是另外之人——
一個貌美婦人。
這婦人誰來著?劉邈總是覺得眼熟。
待看清對方脖子上掛著的那塊大金盤的時候,劉邈才辨彆過來對方的身份!
陸遜之母……陸氏!
劉邈再度上前,鞠躬行禮——
“昨夜酒醉,冒犯了夫人,還望夫人不要怪罪。”
而一旁的陸康也在此時觀察著劉邈。
見劉邈今日麵對陸氏時,根本沒有昨日的熱切,眼神中也沒有流露出對美色的渴望,當即不斷點頭,感覺欣慰。
劉邈,果真如同自己從孫陸議說的那般,不是尋常男子,更不是昨日眾賓客以為的登徒子!
“劉使君言重了。”
陸氏再次身形款款的起身行禮。
而也就是在這時,劉邈才第一次將目光轉移到陸氏本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