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胖狄揣著哀傷的心情在計算損失的時候,夏沫把胖狄的牌推倒,順便瞄了一眼,口裡開始念念有詞。
“三個五萬一坎牌,六七八萬一坎牌,三個九萬一坎牌,剩下一、二、三、四萬,那就是胡一、四萬,兩頭甩將;
“一二三萬一坎牌,四五六萬一坎牌,七八九萬一坎牌,剩下一對五萬、一對九萬,那就是五萬、九萬對倒胡;
“一二三萬一坎牌,六七八萬一坎牌,三個九萬一坎牌,剩下一個四萬,三個五萬,這就是皮夾克帶刀子,坎子掛娃娃嘛,就是胡三六萬,還得帶上四萬。
“總結一下,這手牌一共是可以胡六張牌嘛——一萬、三萬、四萬、五萬、六萬、九萬,說得可對?”
“欸,不對啊,熱巴姐,你不是都已經胡牌了嗎?乾嘛還要開杠放炮嘞?”
這句話殺傷力超強,震得本就痛不欲生的胖狄如遭雷擊,整個人都麻了。在驗證了夏沫的說法準確無誤之後,胖狄怒目起身:“姓夏的,信不信我回去就揍你女兒!”
“姐,不至於,不至於啊,要不這把就作廢好了,都怪夏沫這小子多事……”陳諾趕緊起身勸道。
“是啊,沒事催什麼催?我看這小子就是故意搗亂……”楊蜜立刻表現得同仇敵愾,這把牌跟她關係不大,她樂得慷他人之慨,渾然忘記可是她自己帶頭催人的。
“我這可是第一局啊,一點不給不合適吧?這樣,你給一半,意思意思……”夏沫還想再掙紮一下。
簡藝都看不下去了,伸手一指旁邊:“——shutup,out!”
好嘛,夏沫剛過了一把牌癮,就被四個女人聯合起來給趕出門了。
花園的涼亭裡,張長貴、付奇和姚民三人在亭子裡點了一個紅泥小炭爐,正在圍爐煮茶。
看到夏沫苦著臉出來了,付奇嗬嗬直笑:“怎麼樣?被趕出來了吧?女人打牌你去湊什麼熱鬨?頭鐵嗎?”
“姚胖子呢?”夏沫搖頭過來坐下,“再也不跟她們打牌了,胡牌了自己沒看出來,非得要開杠,結果點炮了——不給錢就算了,還要打人——還有天理嗎?”
“小姚放水去了。”張長貴指了指石桌上的純淨水桶,“你這哥們厲害啊,一個人喝了半桶水,話說回來,今兒中午的菜也不重口啊!”
過了一會,姚民回來了,付齊立即幫他把茶杯續上了茶。
“這水清冽甘甜,自古有名。”夏沫端起杯子有滋有味地小啜了一口,點頭讚許道,“這是附近玉泉山的山泉,水質‘輕、活、甘、洌’,是清代宮廷的禦用水源,有‘天下第一泉’的美譽……
“用這水煮茶,方才可以最大限度地激發茶葉的香氣與內蘊。
“姚胖子,還真沒看出來,你小子一個草原人,居然這麼喜歡喝我們巴陵的茶?你喝茶的本事比起喝酒可真是厲害多了。這樣,一會你帶兩斤回去,好好嘗嘗我們巴陵的‘君山銀針’。”
“沫哥,你誤會了!”姚民一臉苦澀,指了指付奇,“我們草原習慣喝的都是磚茶,是發酵的老青茶和黑茶,是幫助消化油膩的——隻是你這哥們太殷勤了,我剛喝完他就拎上茶壺給我續上了……”
夏沫好奇道:“這不好嗎?你又不是不知道,長貴叔是我長輩,付奇是我發小,我不在場,他們可不得替我好好招待你這位老同學、好兄弟嘛。”
“話是沒錯,”姚胖子欲言又止,“可按我們北方的規矩,你給我倒了茶,我就必須得喝完啊,要不然多不禮貌啊……”
“我就說老覺得哪不對勁,感情是這麼回事啊?”付奇撓著腦袋道,“可按我們南方的規矩,你喝完了茶,我就得幫你續上啊,否則就是沒儘到待客之道……”
好家夥!這完美閉環了屬於是。
晚上夏沫從京城最好的湘菜館子“憶家湘”請來了一位湘籍大廚,好好地整了一大桌湘菜,大家美美地飽食了一頓。
送走張長貴父女,還有付奇小兩口,姚民小兩口,屋裡的氣氛突然有點尷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