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原的晨霧還沒散儘,草葉上的露珠沾著星砂微光,踩上去咯吱作響。林小滿蹲下身,指尖拂過沾著砂粒的草莖——這些星砂比彆處更細膩,像被月光磨過似的,攥在手裡竟能隱約映出人影。
“這地方怪得很,”小王舉著子母鏡轉圈,鏡麵裡的星原倒過來,石陣的影子在鏡中連成了條龍,“你看,鏡子裡的石頭會動!”
阿影正對著塊丈高的巨石出神,石麵布滿蜂窩狀的孔洞,每個孔裡都嵌著枚指甲蓋大的水晶,折射著晨光在地麵拚出星圖。“這不是天然石陣,”她用龍牌輕敲石壁,回聲裡混著細碎的金屬震顫,“石頭裡有機關,你聽……”
話音未落,林小滿突然拽著兩人撲倒——剛才他們站的位置,石縫裡突然彈出排尖刺,寒光閃得人眼睛發花。小王趴在地上嘟囔:“幸虧你反應快,不然我屁股得開花……”
林小滿沒接話,正盯著石陣中心的高台。那台子用青灰色岩石砌成,頂端嵌著塊半透明的晶石,陽光透過晶石,在地麵投出個不斷旋轉的光斑,像隻打轉的眼睛。“看見沒,那光斑的軌跡,和九宮鏡背麵的齒輪紋路一模一樣。”
三人貓著腰繞開尖刺陷阱,阿影突然停在塊刻著蛇紋的石頭前,龍牌貼上去的瞬間,石麵竟滲出細密的水珠。“這是‘引潮石’,”她指尖劃過濕冷的石麵,“下麵應該連著地下河,剛才的尖刺陷阱,動力可能就來自水流。”
小王突然“哎喲”一聲,原來他踩中塊活動的石板,腳下瞬間陷下去半尺,好在林小滿一把拽住他。石板下露出的深洞裡,整齊碼著排生鏽的鐵盒,打開一看,全是玄字門的舊卷宗,其中一本記載著石陣的來曆——這裡曾是玄字門的“觀星台”,那些水晶孔洞是用來校準星軌的,隻是後來被廢棄,機關年久失修才變得凶險。
“難怪覺得眼熟,”林小滿翻著卷宗,“這石陣的布局,和我家傳的羅盤紋路能對上。”他掏出九宮鏡,鏡麵與高台晶石相對,兩者的光芒交織時,石陣突然輕微震動,部分石塊緩緩轉動,露出藏在底下的凹槽,每個凹槽裡都躺著枚生鏽的銅鑰匙。
“一共十二把鑰匙,對應十二個時辰?”小王拿起把刻著“子”字的鑰匙,剛碰到凹槽邊緣,旁邊的石頭突然噴出股濃煙,嚇得他趕緊扔了鑰匙。濃煙散去,石牆上顯現出幅壁畫:十二把鑰匙插入對應的鎖孔,高台晶石會升起,露出“星髓”——據說能穩定方圓百裡的地脈。
“但這煙有問題,”阿影扇了扇空氣,“聞著像迷魂香,看來不能硬來。”林小滿撿起小王扔的鑰匙,觀察片刻道:“你看鑰匙柄上的花紋,和剛才那蛇紋石的水珠軌跡一致。”他讓阿影用龍牌引動引潮石的水流,水珠順著石縫漫到凹槽邊,林小滿趁機將鑰匙插入,果然沒觸發機關。
兩人配合著插好“子”“醜”“寅”三把鑰匙,輪到“卯”時,小王自告奮勇:“我來試試!”他學著林小滿的樣子,等水流漫到凹槽就插鑰匙,可鑰匙剛進去,石縫裡突然射出箭雨,幸好林小滿拉著他滾到巨石後才躲過。
“笨蛋,看清楚,”林小滿指著卷宗插圖,“卯時對應東方,水流要從東邊的引潮石引來才對,你用的是南邊的水,觸發反製機關了。”小王撓著頭笑:“原來還分方向啊……”
折騰到午時,才插好六把鑰匙。太陽升到頭頂,高台晶石的光斑突然定住,照在塊不起眼的石頭上。林小滿撬開石頭,裡麵藏著個銅製羅盤,指針正指著西方,而那裡的石壁上刻著個巨大的“酉”字。
“酉時的鑰匙,估計在西邊的地下河。”阿影推測。三人順著羅盤指引找到條暗河,河水泛著星砂的銀光。林小滿脫下外套:“我下去看看,你們在上麵接應。”剛潛入水中,就感覺腳被什麼東西纏住,奮力掙脫後浮出水麵,手裡攥著隻生鏽的鐵錨,錨鏈上掛著個防水木盒——裡麵正是“酉”時鑰匙,還裹著塊碎布,上麵寫著:“星髓現世時,需以純善之心護之,若有貪念,石陣必反噬。”
小王突然指著水麵:“那是什麼?”隻見群半透明的魚遊過,魚鱗上的光在石壁映出圖案——竟是剩下幾把鑰匙的位置。原來這些“星砂魚”是機關的一部分,會在特定時辰顯影。
等插完最後一把鑰匙,高台突然劇烈震動,晶石緩緩升起,露出底下的空腔。空腔裡沒有想象中的星髓,隻有個布滿齒輪的金屬盒,盒上刻著行字:“所謂星髓,是人心底的光。”
林小滿打開盒子,裡麵隻有麵小鏡子,照出三人的倒影。就在這時,石陣外傳來馬蹄聲,玄滅的餘黨追來了,為首的舉著火把喊:“把星髓交出來!”
小王急得團團轉,林小滿卻笑著把鏡子對準陽光,光斑反射到對方的火把上,乾燥的草葉瞬間燃起大火。混亂中,阿影轉動高台齒輪,石陣再次啟動,尖刺和箭雨齊發,將追兵困在陣中。
“原來這才是星髓的用處,”林小滿收起鏡子,“它不鎮地脈,是鎮人心的。”阿影點頭:“就像這石陣,機關再險,也險不過貪念。”
小王望著遠處的火光,突然道:“那咱們接下來去哪?”林小滿的九宮鏡正映出片雪山,鏡麵角落寫著三個字:“極寒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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