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如紗,裹著神廟廢墟的輪廓。陳青梧舉著火把,躍動的火光將石壁上扭曲的蛇形浮雕映得活了一般。張驍握緊古劍,劍鋒在潮濕空氣中凝出一層薄霜,靴底碾過青苔時發出細微的咯吱聲。
"這蛇道不對勁。"陳青梧忽然停步,火把往石磚縫隙一照。幾縷黑煙正從磚縫裡滲出,黏稠如墨汁的液體緩緩流淌,"是火油混著水銀——見火就炸!"
話音未落,前方霧氣驟然翻湧。十二名披著豹皮的印加戰士虛影憑空浮現,石斧劈落的破風聲近在耳邊。張驍旋身揮劍,劍鋒斬開幻影的刹那,黑霧中竟迸出火星。陳青梧眼疾手快扯下披風蓋住火把,兩人滾入石壁凹陷處,身後傳來震耳欲聾的爆響。
"幻象引真火!"張驍抹去臉上黑灰,古劍往石磚一插。劍身震顫著發出龍吟,青苔下的機關齒輪聲頓時清晰可聞,"西北角三塊浮磚,踏坤位!"
陳青梧甩出探陰爪勾住岩縫,足尖點過張驍說的方位。每落一步,石道便翻轉出新的刻痕——蛇鱗紋路竟拚成二十八宿圖。當她踩中昴宿星位時,整條蛇道突然亮起幽藍磷光,霧氣中浮現七盞懸浮的青銅燈。
"七星鎖魂陣。"陸子銘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這位發丘天官不知何時出現在拐角,兩指夾著發丘印往東南角一按,"宋徽宗陵裡見過類似的,燈芯是鮫人骨,專攝生魂。"
張驍突然抓住陳青梧手腕急退。方才站立處的地磚轟然塌陷,露出深不見底的豎井,井壁掛滿鏽跡斑斑的青銅鈴。一隻灰鼠竄過鈴陣,刹那間千百道銀絲從鈴鐺孔洞激射而出,將老鼠絞成血霧。
"好個聲東擊西。"陳青梧冷笑,從腰間錦囊摸出三枚開元通寶。銅錢擲向不同方位,撞在青銅燈上發出清越聲響。西南角的燈盞應聲傾斜,燈油潑灑處顯出一行陰刻篆文:"燭龍閉目,星槎歸墟。"
陸子銘突然甩出金剛傘。傘麵旋轉著截住一道冷箭,箭簇紮在傘骨上滋滋冒起綠煙。"納粹的氰化物箭頭。"他嗅了嗅傘麵,臉色驟變,"霍克的人跟來了!"
仿佛印證他的話,後方傳來鐵器刮擦聲。三名蒙麵人從霧中衝出,手中衝鋒槍噴出火舌。張驍拽著陳青梧撲向右側壁龕,子彈打在青銅燈上迸出火星。燈油遇火即燃,整條蛇道瞬間化作火龍。
"找死!"陳青梧反手擲出三枚透骨釘。暗器穿過火焰,精準釘入殺手膝窩。趁敵人踉蹌之際,她旋身甩出捆屍索纏住槍管,借力將武器拽入火海。陸子銘的發丘印已砸中最後那人後頸,骨裂聲混在爆燃聲裡格外瘮人。
張驍突然盯著燃燒的壁畫怔住。火焰舔舐過的金漆顯出新紋路——九條銜尾蛇環抱星圖,中央赫然是太陽盤造型。"這不是印加圖騰!"他劍尖挑起塊焦黑牆皮,露出底下瑪雅數字,"十六世紀西班牙人帶來的贗品,真跡在......"
話音戛然而止。幸存的蒙麵人突然暴起,匕首直刺陳青梧後心。張驍反手擲劍,古劍貫穿殺手咽喉的刹那,劍柄鑲嵌的太極玉突然亮起青光。被血浸染的壁畫竟開始流動,金漆彙聚成新的星圖。
"天蠍座心宿二。"陳青梧用炭筆飛速拓印,"紅點標記在馬丘比丘,但那裡早被洗劫一空......"她突然頓住,拓紙邊緣顯出半枚帶血的指紋——與老祭司臨終前塞給她的金玉米紋路完全吻合。
陸子銘突然扯開殺手麵巾。屍體的耳後紋著雙頭蛇刺青,與他們在庫斯科黑市見過的走私販一模一樣。"霍克在利用假情報釣魚。"他擦亮火折子照向豎井,"聽,底下有活水聲。"
張驍已割斷三具屍體腰帶,將衝鋒槍零件拆解扔進火海。"槍管改自毛瑟k98,彈夾刻著卐字。"他踢了踢焦黑的槍托,"納粹殘黨不止在找太陽盤。"
陳青梧正欲開口,整條蛇道突然劇烈震顫。燃燒的青銅燈接連墜入豎井,井底傳來鎖鏈斷裂的巨響。陸子銘的金剛傘猛地插入地縫:"要塌了!走巽位!"
三人衝向星圖標注的方位時,張驍突然瞥見焦屍堆裡有抹金光。他冒險折返,從屍骸指縫摳出枚帶血的金剛杵——杵身梵文與武當山所得《步天歌》殘譜如出一轍。
"接著!"他將金剛杵拋給陳青梧,自己卻被落石砸中左肩。陳青梧返身拽住他衣領,陸子銘的金剛傘撐開最後一道屏障。當傘骨在碎石暴擊中扭曲變形時,他們終於滾進一處拱形密室。
幽藍的冷光從室頂瀉下,照見滿地森森白骨。陳青梧舉起金剛杵,杵尖投射的光斑在牆上拚出北鬥七星。張驍忍著肩傷以劍為筆,在星位間勾出連山卦象。當艮卦成型的瞬間,密室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
"這不是終點。"陸子銘撫摸著牆上的爪痕,"二十年前,我師兄就是在這裡......"
他突然噤聲。黑暗中有雙血紅的眼睛緩緩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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