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車軌道在劇烈的摩擦聲中迸濺出火星,張驍的虎口被刹杆震得發麻。車身側翻卡進岩縫的瞬間,陳青梧的劍鋒擦著他的耳畔劃過,"當啷"一聲斬斷飛來的流彈。
"老張,你這刹車的技術比趕屍還糙!"她喘著粗氣,劍尖挑開卡住腳踝的鐵板。
張驍抹了把臉上的煤灰,摸出腰間的狼眼手電。光束掃過前方十米處的斷崖,七八個黑影正從礦道兩側包抄而來。領頭的光頭壯漢端著霰彈槍,俄語咒罵聲在洞穴裡嗡嗡回蕩。
"鉛盒換命。"頭目用生硬的中文獰笑,槍管抵住陸子銘的後腦——這發丘天官不知何時被擒,白大褂上沾著血漬,眼鏡片裂成蛛網。
陳青梧的瞳孔縮了縮。她反手將青銅劍插回鞘中,從背包掏出密封鉛盒:"放人,東西歸你。"
張驍突然按住她手腕。借著礦車殘骸的遮擋,他指尖在陳青梧掌心飛快劃出三個字:假、拋、刺。
光頭不耐煩地扣動扳機,子彈擦著陸子銘的耳廓沒入岩壁。陳青梧猛地揚手,鉛盒在空中劃出拋物線。所有槍口本能地轉向半空,陸子銘突然擰腰後仰,發丘印從袖中滑出,"砰"地砸中光頭手腕。
劍光比槍聲更快。
陳青梧的劍鞘還留在原地,古劍卻已穿透三米間距,冰冷的鋒刃紮進光頭右肩胛骨。霰彈槍脫手的刹那,張驍甩出飛虎爪鉤住陸子銘的腰帶,拽著他滾向岩堆後方。
"媽的,給我轟成篩子!"光頭捂著噴血的肩膀嘶吼。
雇傭兵們的槍械同時噴出火舌,子彈在鈾礦石上擦出幽藍的熒光。張驍抓起兩把煤渣撒向半空,陳青梧劍走遊龍,寒光攪動粉塵形成屏障。鉛盒"當啷"落地,滾到光頭腳邊。
"停火!停火!"光頭用染血的手抓起鉛盒,俄語指令突然變調:"這重量不對!"
陳青梧冷笑。她早把零號元素樣本換成了陸子銘包裡的鉛製羅盤,真正的玻璃瓶正貼著張驍的後腰——方才假意拋盒時,發丘天官的縮骨術派上了用場。
岩洞頂端的冰棱突然斷裂。張驍的洛陽鏟脫手飛出,鏟頭精準劈斷懸吊礦燈的鐵鏈。重物墜落的轟鳴中,陳青梧拽著兩人撲進側方狹縫。雇傭兵的慘叫被塌方的巨響吞沒,硫磺粉塵混著血腥味在甬道彌漫。
"下次裝人質提前吱聲。"張驍把陸子銘從煤堆裡扒出來,發現他白大褂裡套著防彈背心,"你這發丘印夠狠,差點把老子腰子震碎。"
陸子銘推了推裂開的眼鏡,從領口扯出塊刻滿殄文的銅牌:"《發丘保命十三訣》第三條——人質衣領要藏暗器。"
幽藍的輻射光從裂縫滲出,陳青梧忽然按住兩人。她的劍鞘正在顫動,某種低頻震動順著岩壁傳來。三十米外的斷崖邊,幸存的三個雇傭兵正在架設榴彈發射器,光頭纏著繃帶的臉在輻射光中泛著死灰。
"搬山填海術能用嗎?"她壓低聲音。
張驍摸出三枚刻著巽卦的銅錢:"這鈾礦脈乾擾地氣,最多撐十秒。"
"夠了。"陳青梧解開發帶,青絲垂落的瞬間突然挽劍起舞。古劍劃出的弧光竟在空中凝成實體,宛如銀龍盤繞。陸子銘看得分明——這是越女劍法第九式的"素月分輝",本該需要渾厚內力,此刻卻借了鈾礦輻射的異力。
張驍咬破指尖在銅錢上抹出血痕,猛地拍向地麵。整段礦道轟然傾斜,雇傭兵腳下的岩層突然塌陷成流沙。光頭瘋狂扣動扳機,子彈卻隨著塌陷的碎石墜入深淵。
"十、九、八..."陳青梧的劍勢越來越快,銀龍虛影幾乎凝成實質。
張驍突然噴出一口血,銅錢上的卦象開始崩裂。陳青梧劍鋒回轉,銀龍長嘯著衝入流沙漩渦,將最後三個敵人卷下斷崖。陸子銘的發丘印適時飛出,印紐上的睚眥獸首咬住即將墜落的鉛盒。
塵埃落定時,輻射計量器的蜂鳴刺痛耳膜。陳青梧的劍尖插進岩縫支撐身體,虎口滲出的血順著劍紋滴落,在鈾礦石上灼出青煙。
"下次用禁術前能不能先..."張驍的抱怨被陸子銘打斷。
發丘天官舉起鉛盒,透過裂縫觀察內部:"玻璃瓶的熒光在減弱,零號元素的半衰期恐怕隻剩..."
遠處傳來雪地摩托的轟鳴,更多的雇傭兵正在逼近。陳青梧抹了把臉上的血汙,古劍指向岩洞深處隱約的天光:"賭一把?"
張驍把最後半壺燒刀子灌進喉嚨,烈酒混著血腥味在胸腔炸開:"老規矩,我開路。"
斷崖下的慘叫仍在回蕩,三人卻已衝向輻射最強的礦脈核心。陳青梧的劍鞘掃過岩壁,刻下一串《連山易》卦象——這是留給後來者的警告,亦是迷途者的生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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