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底暗流裹著青銅碎屑從腳邊掠過,張驍握緊手中那枚青銅魚符,冰涼的水汽滲入掌心。前方十丈處,陳青梧的潛水燈在幽暗中劃出一道弧光,照亮了鑲嵌在岩壁上的巨大青銅門——門環是兩條銜尾而遊的螭吻,魚鱗間滲出的熒光液正沿著門縫蜿蜒流淌。
"子銘,你確定這玩意是萬曆年的機關?"張驍按住耳麥,水波將他的聲音揉成細碎的泡沫。耳機裡傳來陸子銘的喘息,像是剛躲過一波暗流:"門楣上陰刻著二十八宿圖,但角宿位置嵌了塊羅馬數字懷表……這地方,怕是連墨家老祖宗都說不清來曆。"
陳青梧的劍鞘忽然敲在青銅門上,武當太極勁震得螭吻雙目迸出火星。門內傳來齒輪咬合的悶響,三人同時後撤半步,隻見兩扇銅門竟如活物般向兩側蜷縮,露出後方懸浮的奇異空間——無數水母狀熒光生物托著一座微型古城,飛簷鬥拱間纏繞著藤蔓狀的金屬管路,明代燈籠在琉璃瓦下搖曳,燈籠罩著的卻是半透明的凱夫拉纖維。
"須彌納芥子。"陸子銘的呼吸陡然急促,"掌門令裡的靈液不是修複劑,是開辟洞天的鑰匙!"
張驍的潛水服突然傳來刺痛,腰間懸掛的掌門令正在發燙。他下意識握住令牌,眼前忽地炸開萬千光斑。再睜眼時,指尖已觸到古城縮影的城牆磚——青磚上永樂年間的燒製印記與未來科技的合金紋路如藤蔓絞纏,耳畔同時響起金戈鐵馬與粒子炮充能的轟鳴。
"驍哥!"陳青梧的驚呼刺破幻象。張驍猛地縮手,卻見方才觸碰的牆磚上,一道重影正緩緩分離:披著鴛鴦戰襖的明軍弓弩手與銀白色機甲戰士在城頭交錯閃現,箭矢與激光束穿透彼此虛影,炸開的火花墜入護城河,將熒光水母灼成縷縷青煙。
陸子銘的儀器突然發出尖銳警報。"磁場讀數亂了!"他抓起洛陽鏟戳向地麵,鏟頭卻撞上某種無形屏障,"這不是單純的幻象,是時空疊痕!"
陳青梧的劍鋒挑起一捧熒光液,武當梯雲縱的身法讓她如鶴掠空。劍尖刺入古城東角樓時,琉璃瓦驟然化作數據流炸開,露出內部精密咬合的青銅齒輪組,某個刻著達芬奇簽名的黃銅軸承正在瘋狂旋轉。"墨家機關術摻了文藝複興的手筆,"她旋身落在飛簷鬥拱上,"難怪說星槎能渡銀河。"
張驍的掌心還殘留著時空錯亂的酥麻感,係統光幕在視網膜上閃爍:「檢測到零號元素富集區,分子重構功能解鎖至第二階段」。他忽然瞥見西市鼓樓閃過一道黑影——那人穿著現代潛水服,腰間卻彆著繡春刀製式的兵器。
"九點鐘方向!"他低喝一聲,三枚分水刺已破空而出。黑影鬼魅般折腰避開,繡春刀劈開水流直取陸子銘麵門。陳青梧的劍鞘後發先至,太極雲手將刀勢引向古城縮影,刀鋒斬碎一座鐘樓虛影的刹那,時空裂隙中突然伸出機甲戰士的金屬巨掌!
"是境外那群盜寶的!"陸子銘滾地躲過飛濺的齒輪碎片,"他們在利用時空亂流偷渡機關!"
黑影發出沙啞冷笑,甩出三枚雕著十字架的煙幕彈。濃煙中傳來機括脆響,七具青銅機關獸從時空裂隙爬出,獸瞳卻閃著詭異的電子紅光。陳青梧劍舞如輪,擊退最先撲來的虎形機關獸,劍刃與青銅獸爪相撞時炸開的火花,竟在半空凝成《天工開物》的篆文。
"青梧,接令!"張驍將發燙的掌門令拋向高空。陳青梧縱身躍起,令牌觸到劍鋒的瞬間,積蓄千年的靈液如天河傾瀉。熒光洪流所過之處,青銅機關獸關節生出翠綠銅鏽,動作頓時凝滯如泥塑。
陸子銘趁機擲出墨鬥,浸過黑狗血的絲線纏住黑影左腿:"大明龍虎山鎮屍結!閣下這身水靠,莫不是從東廠墳裡扒出來的?"
黑影猛地撕裂潛水服,露出內襯的西洋鎖子甲,繡春刀劈斷墨線的同時,胸甲上葡萄牙王室徽記一閃而逝。張驍的係統光幕突然瘋狂跳動:「檢測到同源時空信號,分子重構可逆轉金屬衰變」。他抓起一把青銅碎屑撒向黑影,熒光液裹著碎屑化作鎖鏈,將對方釘在時空裂隙邊緣。
"萬曆二十八年,你們的人見過星槎升空吧?"張驍的登山鎬抵住黑影咽喉,"可惜這次穿越劇要殺青了。"
古城縮影突然劇烈震顫,機甲戰士的虛影開始吞噬明軍士卒。陳青梧將掌門令按在核心齒輪上,靈液順著《廣陵散》的音律紋路注入樞紐。當最後一個音符被熒光填滿時,整座洞天轟然坍縮成核桃大小的光球,墜入張驍的係統空間。
"墨家星槎的導航圖。"陸子銘盯著光球內流轉的星宿,"下一站……土耳其?"
暗河深處傳來螺旋槳的轟鳴,探照燈光刺破水幕。陳青梧反手甩出三枚青銅魚符,炸起的水霧中,三人順著暗流遁入支洞。張驍最後回望時,隱約看見機甲虛影在坍塌的洞天裡舉起激光劍——劍鋒落處,正是繡春刀客脖頸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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