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暴在戈壁灘上撕扯出尖銳的嘯音,三危山的輪廓在月光下如同蟄伏的巨獸。張驍一腳踢開半掩的殘破木門,腐朽的鉸鏈發出刺耳的吱呀聲,陳青梧腕間的天工係統立刻亮起警示紅光——空氣中有未散的硝煙味。
"盜匪剛撤走,"陸子銘蹲下身,指尖撚起一撮焦黑的沙土,"火銃的鉛彈殘片,明朝製式。"他腰間的青銅羅盤突然瘋狂轉動,指針直指洞窟深處一麵剝落的壁畫。畫中胡商牽著駱駝,駝鈴紋路在月光下詭異地扭曲,竟拚出半闕《伊州曲》的工尺譜。
陳青梧的越女劍突然自鳴,劍鋒指向壁畫角落某個戴帷帽的樂師。"這人的琵琶..."她將修複燈貼近牆麵,紫外線掃過時,樂師手中的曲頸琵琶竟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音孔,形製與武當藏經閣裡的"震魂塤"如出一轍。
"是機關鎖。"陸子銘掏出隨身攜帶的漢代骨笛,對照譜子吹出三個顫音。壁畫應聲裂開蛛網般的細紋,露出後方深不見底的甬道。陰風裹著沙粒撲麵而來,風中隱約飄著羯鼓的節奏。
張驍的星際尋寶係統突然彈出全息地圖,代表生命體征的紅點在前方百米處密集閃爍。"二十三具屍體,"他眯起眼調整夜視鏡,"不,在移動!"
甬道儘頭豁然開朗,月光從坍塌的穹頂傾瀉而下,照在一列僵立的乾屍上。這些身著唐鎧的武士雙手交疊胸前,青灰色的皮膚布滿蛛網狀金線,每具屍體的天靈蓋都嵌著半截青銅簧片。盜匪的臨時掩體就架在乾屍陣後方,汽油桶壘成的工事裡傳來壓低的交談聲。
"吐蕃文的軍報,"陸子銘拾起半張殘紙,"他們在找王道士1908年運輸文書的路線...等等!"他突然僵住,手中的殘紙在月光下顯出血漬勾勒的星圖——正是莫高窟北區第465窟的方位。
陳青梧突然按住兩人肩膀。天工係統的能量流順著她指尖注入乾屍陣,那些青銅簧片開始高頻震顫。沙地上浮現出以屍陣為琴柱、月光為琴弦的巨大箜篌虛影,而她腕間的玉鐲正與某個遙遠節拍共振。
"《伊州曲》第九疊,"她閉目聆聽風中的鼓點,"這是...屍舞陣!"
仿佛為了印證她的話,第一具乾屍猛然踏出半步。蛛網金線隨著動作崩裂,露出內裡鎏金的骨骼,唐鎧下擺的鎖子甲撞出清越的碎響。二十三具乾屍如提線木偶般舞動起來,踏步聲與鎧甲撞擊聲逐漸彙成浩蕩的曲調。盜匪掩體上的空汽油桶開始共鳴,震得沙粒簌簌滾落。
"捂住耳朵!"張驍大吼著甩出隕鐵鏈纏住岩柱。聲浪在洞窟內形成肉眼可見的波紋,最前排的盜匪七竅流血地倒下,他們架起的衝鋒槍在音波中扭曲成麻花狀。乾屍陣越舞越疾,某個戴鐵麵的首領掙紮著按下起爆器,卻被反震的聲波將整條右臂炸成血霧。
陳青梧的劍鞘突然自行出鞘半寸,越女劍法的禦氣篇在她識海中自動展開。她福至心靈地並指為劍,引動天工係統的修複能量注入屍陣核心。蛛網金線霎時轉為熾金色,乾屍們齊聲長嘯,最後一道音浪如無形巨錘砸向掩體。
汽油桶工事在轟鳴中坍塌,露出後方被帆布覆蓋的木質運輸車。車轅上"伯希和"的法文刻痕讓陸子銘瞳孔驟縮,但更詭異的是車架木紋——那是用雷擊木拚接的辟邪陣,此刻卻在月光下滲出藍黑色的汁液。
"彆碰!"張驍的警告晚了一步。陳青梧的指尖剛觸到帆布,整輛車突然響起千萬人的呢喃。帆布在聲波中碎裂成蝶,露出車廂裡堆疊的經卷,最上方那本羊皮日記自動翻開,泛黃紙頁上用朱砂寫著:
"1908年4月7日,王圓篆贈我頭骨,其額生第三目,非人非猿..."
日記突然自燃,青煙在空中凝成伯希和的虛影。這個本該死於1945年的法國人詭異地微笑著,右手按在車廂某個鐵箱上。箱體表麵的饕餮紋正在蠕動,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箱而出。
"小心!"陸子銘的羅盤針炸成碎片,陳青梧的劍鞘騰起三尺青芒。但預想中的危機並未降臨——乾屍陣不知何時已圍住運輸車,二十三具鎏金骨同時指向東北方的夜空。在那裡,三危山最高峰正亮起血色的星芒。
張驍的係統地圖突然更新,代表星槎零件的標記在敦煌全境亮起。"墨家七鑰的第二把,"他擦去鼻血,"藏在當年常書鴻的密庫裡。"
洞外忽然傳來引擎轟鳴,三輛改裝越野車衝破沙幕。車身上的雙魚徽記讓陸子銘臉色劇變:"是跨國文物黑市的人!他們怎麼會..."
話音未落,乾屍陣突然解體。二十三道金光彙入運輸車下的沙地,整片戈壁開始震顫。陳青梧的天工係統彈出最後一條提示:
【文明共鳴達成,玉門春風陣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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