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紅塵帶著墨辛童二人一直向苦修島東北角前行,途中又發現了數個修行福地,其中五行火屬性福地也見識了。它和靜心湖有細微的區彆,它本身就是一座與海底相連的火山脈,隻是被海底龐大的水屬性抑製了其噴發的特性。而在火山脈中也有一個和靜心湖差不多大小的岩漿湖,湖心深處不時翻湧著赤金色的氣泡,散發出灼熱而精純的火靈之氣,對修煉火係功法的修士極有助益。墨辛童駐足觀望,低聲道:“此地火靈躁動卻不外泄,就像是被大能馴服了一般,若不是玄淵前輩說被海底水靈之氣抑製了其暴烈本性,我幾乎要以為此地曾有火行大能的修行場所,否則難以形成如此平衡的靈氣格局。”
玄淵輕撫胡須,目光深邃地說道:“天地五行本就相生相克,這般奇景雖罕見,卻非人為。曾經也有一群頂尖修士探討過此地的形成,然而最終推演得出,此地乃是自然造化與地脈走勢巧合所成,非人力所能及。那岩漿看似翻湧不息,實則溫度並不高,不然下麵那些修士哪敢浸泡在岩漿之中修行?不過多少有些淬體之效。還是那句話,若是有相應的功法,憑借苦修島的條件必然能讓靈武星誕生一批真正的頂尖強者。”
墨辛童苦笑道:“玄淵前輩都暗示我數次了,你不會是真想讓我將苦修島納入武宗版圖吧。”
玄淵微微一笑,目光卻已望向遠處升騰的赤霧:“如此天賜福地,若不善加利用,豈非暴殄天物?外海修士占據此島數萬年,卻出了幾個如洛紅塵般的修士?更彆說墨護法這般的妖孽修士。自得知武宗之誌,我便萌生此念,隻是深知其難,未敢輕言。武宗若能掌此島,以正統教化引領修行之路,再輔以資源調度之能,彆說在上界站穩腳跟,就算是開辟出一個新天地也未可知。”
墨辛童沉默不語,目光落在遠處那片被赤霧籠罩的火山口。洛紅塵此時心中亦不平靜,他一生都關注著外海,卻沒放眼去看世界。在這段時間和墨辛童一起行動,再加上玄淵在旁邊的提醒,他才真正意識到武宗的格局遠非天下商行可比,武宗所謀者大,非一島一域之得失,而是整片修行文明的躍遷。
而他身為墨辛童的大哥,漸漸地也意識到自己肩上的責任遠超昔日外海的執念與局限,這也讓他心中潛意識地在向墨辛童靠攏。他凝視著那翻湧的岩漿湖,心中豁然開朗,仿佛有火焰順著經脈燃遍全身。接著情不自禁地開口道:“老弟,你說如果將天下商行並入武宗如何?”
墨辛童聞言一怔,隨即目光微動,尚未開口,玄淵已輕笑出聲:“洛小友此言,可謂深得先機。武宗不求獨霸,但求共興。天下商行若能與武宗攜手,以商道通靈脈,以武道固根本,何愁修行大道不興?外海孤島再強,也不過一隅之光,唯有彙聚眾流,方能成江海之勢。洛小友能有此心,實屬難得。”
墨辛童望著大哥的身影,搖了搖頭,低聲道:“大哥,你我兄弟何須如此?我們彼此守望即可,天下商行也好,惡魔典當鋪也好,他們都肩負著各自的使命與因果,無需強行歸一。如今的外海秩序,雖顯鬆散,卻自有其平衡之道。各島之間以資源互換、戰力製衡維係千年安穩,一旦武宗強行介入,反倒可能打破這份脆弱的和諧。”
洛紅塵反駁道:“如今天下大勢在變,外海也不是以往那般和諧,海神殿的野心,海獸族的躁動,皆已顯露端倪。就算我們不加入武宗,以三島散沙之勢,即便將海神阻於島前,也抵擋不住海獸族的全麵侵襲。他日我們麵臨的,也必是海獸族的清洗,何不提前做好準備,我此時的想法雖然未經深思,但直覺告訴我,這是最優的選擇。”
墨辛童沉默良久,終是輕歎一聲:“大哥所慮,確有遠見。然變革之事,當徐圖之,不可操切。局勢到了,武宗必然不會錯過,但主動招攬,則又是另一回事了。在散修眼中我們的行為和海神殿無異。此事還是彆再提了。順勢而為,方能不傷筋骨;若逆流強推,縱有良願,亦成眾矢之的。我們當以身為橋,默默鋪路,待時機成熟,自有一線天光破雲而出。”
玄淵聞言,心中不由一驚,因為他從墨辛童的話裡聽出了一種超越權謀的智慧,那是一種對大勢運轉的深刻洞察。他不爭鋒頭,卻以退為進,以守為橋,其心誌之堅毅,格局之開闊,靈武星當興!
洛紅塵凝視著墨辛童的側影,忽然一笑,收起了爭辯的念頭。他明白,自己執著於格局重構,而老弟早已看清潮水的方向。他相信隻要未來圍繞著墨辛童活動,必然能看見他想見的一幕。
在越過火屬性福地後,洛紅塵帶著墨辛童和玄淵來到了苦修島的另一邊界,眼前豁然開朗,一眼就能看見下方的海麵。洛紅塵站在海邊崖壁上,眺望遠方海平線,忽道:“我們天下商行的獨有福地則是在下方半空處的崖壁,那裡嵌於雲海之間,位於崖壁的裂縫之中,最關鍵的是神識無法探查,也不能在崖壁飛行。而即便你從這個方向登陸苦修島,肉眼也隻能看見一條淺淺的裂縫,看不出任何端倪,而這處福地,則是上一代的客卿長老發現的,後續則一直當作苦修島根據地,一會兒,我先下去,你們跟著我下滑的路線,從上滑落,在縫隙處伸手抓住岩壁凸起的石棱,順勢翻入內凹的洞口。切記不可運功,不然你們會跌入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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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紅塵話音未落,身形已如斷線紙鳶般垂直下墜,直撲雲海深處。墨辛童與玄淵對視一眼,緊隨其後縱身躍下。風聲耳畔呼嘯,身體急速下墜,雲霧翻湧間隱約可見一道漆黑裂縫在岩壁上裂開。就在臨近刹那,洛紅塵雙臂一展,五指如鉤扣住石棱,腰身一擰,整個人已翻入洞口。墨辛童依樣而行,動作輕巧如葉落無痕;玄淵更加直接,雖然沒用功,但其肉身強橫,未見其用手抓握石棱,隻是腰身一發力,就止住了下墜的勢頭,雙腳穩穩踏在洞口邊緣。
當三人剛進入洞穴,墨辛童和玄淵二人還沒來得及打量周邊環境,就聽見一個聲音傳來:“戰神,您帶外人來了?”
一道冷冽目光從暗處投來,守衛顯然警惕萬分。洛紅塵淡然道:“他們不是外人,一個是玄老的祖輩,另一個則是墨宗師,我們此行是來給苦修島送資源的,小左,仇宣在嗎?”
守衛遲疑片刻,隨即低頭讓路:“仇長老正在內殿清點物資,準備先行分發一些出去。”
洛紅塵點頭示意,領著二人穿過幽深石徑。石徑兩側鑲嵌著熒光石,幽藍微光映照出岩壁上古老的符文刻痕,隱約有靈力波動從中滲出。前行數十步,豁然開朗,一座由整塊黑曜石雕鑿而成的大殿矗立眼前,殿門上方懸著一塊無字石匾,空氣中有淡淡的藥香與鐵鏽味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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