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遠整理好思緒後，緩緩道：“封賢侄，你剛說是從武宗而來，武宗不是在和妖族交戰嗎？如今局勢如何？”
封天秀目光遠眺戰場儘頭，沉聲道：“算不上交戰，實則是妖族主動進入宗門護宗大陣，被我們儘數收服，如今已編入武宗各部，聽從調遣。”
秦明遠瞳孔微縮，指尖不由一顫，難以置信地望向封天秀，“收服妖族？儘數聽從調遣？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妖族可是有六千出竅期強者啊，哪個護宗大陣能鎮壓這六千出竅期強者，還能令其歸心？這等手段，恐怕已遠超當世認知。”
封天秀淡然一笑，眸中閃過一抹深邃光芒：“前輩不了解也正常，具體玄機，以我目前陣法造詣尚難儘述。但可以肯定的是，宗門的護宗大陣確實比當今所有霸主級勢力的護宗大陣都更為玄奧。”
而此時北堂戰歌與南宮羽徽也皆神色凝重，心中震撼不已。六千出竅期強者，這數量足以顛覆任何一域，如今竟被武宗儘數收服並編入麾下，此等實力已非他們所在的家族能抗衡的，而且從封天秀的口中，他們更是聽出了雲淡風輕的語氣，完全沒有經曆過一場驚天大戰後的餘悸和興奮。這平靜背後，是絕對的掌控與碾壓。這讓他們意識到武宗的實力已遠超想象。南宮羽徽突然心頭一緊，仿佛意識到什麼，當即便開口道：“賢侄，靈炎宗，靈炎宗的弟子如今是什麼情況？楮恒前輩傳訊求援，我們前去支援，剩下的弟子說，他們和妖族一起前去武宗了，如今楮恒前輩他們回宗門了嗎？”
封天秀搖了搖頭，語氣平靜：“楮恒前輩及靈炎宗高層和大部分弟子已經加入武宗。”說到這裡，封天秀看著眼前三位前輩震驚的神色，當即解釋道：“你們可彆誤會，這並非強行收編，而是靈炎宗主動歸附。是他們所有高層商議後的選擇。不過，我倒是覺得靈炎宗的高層十分有遠見，加入武宗之後，遠比他們在靈炎宗修行強，若說他們靈炎宗三百出竅期以上強者有三成資質能達到飛升上界的話，如今在武宗的修煉環境下，九成以上都有望突破至上界。”
秦明遠三人聞言，心頭巨震。南宮羽徽聲音微顫：“九成飛升之望？不可能！先不說雷劫，就是資質這一關就能將無數天驕攔在門外，何來九成之說？就算你們武宗是修行聖地，也不可能違背天地法則憑空提升資質。”
封天秀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輕聲道：“南宮前輩，宗門之密，恕我不能明言。最多明日，你就能見識到我們武宗的弟子，到時你自行判斷便是，明日劍無心宗主，將率領大部分宗門弟子前來福微草原支援。屆時你自會明白，何為真正的修行氣象。武宗弟子所修功法、所用資源、所處環境，皆非外界所能想象，即便貴為一族之主，恐也難想象武宗弟子修行條件優越至何等地步。就連你們之前熟悉的一些前輩，依我之見，恐怕也遠遠無法企及他們如今的高度。”話落，封天秀看向秦明遠，試探道：“前輩，我觀你和我們宗門一位長老十分相似，不知前輩怎麼稱呼。”
秦明遠身軀微震，眼神中閃過一絲苦澀，隨即開口道：“你說的那位長老是不是秦九陽？他正是犬子！”
封天秀眼中笑意更濃，點頭道：“原來是秦家主，秦明遠前輩，我說的正是九陽長老。秦長老突破出竅中期的時間並不長，若是等你們再次相見的時候，你恐怕會大吃一驚的，他的實力我雖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負責任地告訴您，一般的出竅後期修士，已不是他的對手。若是生死戰，他必是最後的勝者。”
秦明遠沉默良久，終是長歎一聲：“我這個做父親的，很是失敗。彆人都說知子莫若父，但是我卻連他的真實實力都不清楚，不過他們有如此成就，我這做父親的雖不知前因，卻也由衷欣慰。對了，賢侄，你能說說他為什麼選擇武宗，而不是選擇繼承秦家基業嗎？你和他的情況應該差不多，應該能給我解惑吧。”
封天秀聞言，神色嚴肅道：“前輩，天秀說句不好聽的話，秦家和姬家雖然比其他世家強上不少，或許能和六大霸主級勢力不相上下，但是在武宗麵前，依舊如螻蟻般渺小。我、秦九陽、姬玄幽，我們三人若是沒有武宗的存在，或者沒有墨辛童師兄的存在，將來必將繼承各自所在的勢力。我們本有這份實力與底氣，但是在接觸到墨辛童師兄和武宗後，我才真正地明白，我們所謂的實力，簡直是可笑；我們所為的底氣，也不值一提。在你們這些前輩的眼中，我們這一輩，墨無雙或許就是最優秀的，畢竟他曾經是年輕一輩第一人，可在他麵前，依然差了一些。你們能想象嗎，墨無雙如此天資，如此優秀，在武宗更是擔任副宗主之職，也僅僅是勉強跟上他的腳步。當然或許一年半之後，墨無雙副宗主便能真正追上他的腳步。而我曾經以繼承宗門為目標，如今才知那不過是井底之見。昆侖派所謂的霸主級勢力，在武宗眼中不過是稍大些的螻蟻罷了。昆侖派不管在哪個層麵，都難以觸及武宗的根基。陣法宗師，在武宗麵前，不過是個入門學徒；煉丹宗師，在武宗眼中，不過是剛識藥性的新手；煉器宗師，在武宗眼裡，也隻是初窺門徑的學徒罷了。昆侖派引以為傲的鎮派功法《昆侖經》在武宗傳承的典籍中，不過是較為高階的功法，或許連頂尖都算不上，恕我直言，同級彆中，外界能戰勝武宗弟子的少之又少，就拿秦前輩來說吧，昆侖派有記載說您曾經在突破至出竅後期和墨家墨雲武前輩比試過，當時您二人勝負未分，但據傳您略占下風。然而，千年時間過去了，想必在您的心底，墨雲武已經不敵您了吧，但是如今的墨雲武前輩在武宗任職護法長老，我很確信地告訴您，若他想取您性命，不出百招便可將您斬於劍下，您信嗎？”
秦明遠苦笑道：“賢侄說得這麼誠懇，我豈有不信之理，隻是沒想到墨雲武已強至如此地步，更未料武宗深不可測竟至如此境地。我畢生追求的境界，在他們眼中或許不過是修行之初階門檻。這般差距，令人神往亦令人心寒。當初九陽也和你說過類似的話，我還不以為然，畢竟我們秦家和一般的世家還是有些不同的，可今日聽你一席話，方知井底之蛙，所見不過方寸。如今看來，當初就應該全力支持九陽的意見，讓秦家也舉族加入武宗，而非固守所謂世家尊嚴，在這等龐然大物麵前，秦家基業如同塵埃般不值一提。不過，經你這麼一說，我必會重新審視九陽的提議，待明日見識到你們武宗的風采後，我相信族中的老頑固也會徹底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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