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孤立在曠野的五層碉樓,內藏三名手持衝鋒槍的悍匪,21名突擊隊員傷亡7人……
戰鬥地點:康巴地區金沙江畔的一片開闊地
時間:1995年1月12日下午1時許
天氣:零下20度
【犯下血案】
西藏貢覺縣雄鬆鄉阿尼村地處金沙江邊,江對麵是四川的管轄地盤。
由於藏區人口稀少,加之牧民都是流動放牧,從地圖上搜尋,很難搜到這個村子的標記。
在上世紀90年代,這裡發生了一次21名軍警小分隊,圍殲3名殺人越貨的亡命之徒的慘烈案。
因為阿尼村地處高原大山,而且地廣人稀,是一個基本與世隔絕的村落,所以此案鮮為人知。
山中有一個名叫卓約赤列的30多歲的藏民,說他是牧民,壓根兒沒有放過一隻羊或者一頭犛牛。
那麼,有人一定疑問,這家夥靠什麼生活呢?
一個字:搶。
準確地說:殺了再搶。
需要說明的是,在邊緣的藏區,由於牧民放牧,會經常碰見群狼和灰熊對牛羊的威脅,所以當地對於槍支的管理並不嚴格。
獵槍、小口徑步槍甚至老式軍用步槍等槍支流散在民間,這就為歹徒作案,提供了作案的武器便利。
卓約赤列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悍匪,多年來,利用地處西藏邊緣大山腹地的這一天然屏障,糾集其哥哥曲達,多吉澤登等一共七、八人,成立了一個匪徒幫。
這個團夥每天的主要任務就是持槍四處打聽,哪一家有錢,哪一家放的羊多,公開據槍明搶,如果被害人不給,眼都不給眨一下,直接開槍射殺。
1990年10月19日這一天,陰沉的天空籠罩著阿尼村,仿佛一場災難就要降臨。
下午3時,這夥共八名歹徒的團夥,竄至同村村民其米次仁的家裡,讓其將全部錢財交出來。
90年代初期,全國各地經濟都不景氣,更不用說貧困的藏區,其米次仁一家起早摸黑,辛辛苦苦積攢了一些錢財,怎能就這樣拱手送給這夥罪犯?
在遭到匪首卓約赤列威脅時,其米次仁一家極力反抗。
令這夥歹徒沒有料到的是,居然有人敢在他們麵前說個“不”字,這個喪心病狂的卓約赤列,對著其米次仁的頭就是兩槍,這位藏民漢子當場就被打死。
隨即,山穀裡響起“叭叭叭”的槍聲,這夥匪徒大開殺戒,對牧民的兒子、女兒和妻子等人進行瘋狂的射殺。
在殺害5人後,卓約赤列調轉槍口,對著其米次仁年僅8歲的小孫子,也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屠殺。
之後,這會歹徒對帳篷裡物品進行地毯式的翻找,最後搶走了3萬元現金和部分珠寶,之後逃之夭夭。
那麼,他們逃往了哪裡?
山洞。
這夥人知道犯下的每個案子,都小不了,說他們研究過法律,那是屁話,不過,殺人是要償命的,這一點他們是曉得的。
所以,平時每次作案之後,他們都快速逃往叢山峻嶺的山洞進行藏匿,以逃避公安的圍殲。
此案後幾年,他們隨時持槍攜刀,頻繁遊走在昌都地區和四川白玉縣一帶進行瘋狂作案,持槍搶劫作案數十起。
搶劫財物,打傷路人,強占土地,開槍威脅群眾,無惡不作。
由於歹徒身處特殊的複雜環境,加之部分牧民懾於這夥窮凶極惡罪犯的報複,明裡不敢和公安聯係舉報,公安每次抓捕都均宣告失敗。
但由於案情重大,當地警方從未中斷過對卓約赤列等人的偵查緝捕工作。
究竟,這夥歹徒藏匿在哪個山洞?
誰也不曉得。
一時警方竟無從下手。
因為康藏地區地廣人稀,群綿的大山中彆說躲幾個人,就算藏幾千人的部隊,想找到蹤跡,也不是一件很輕而易舉的事。
如果在人口密集的地區,跑又能跑哪去,到處都是人,排查時至少有人會知道歹徒的逃跑去向。
在這裡就不一樣了,要追捕這股劫匪,絕不是你想象的情況。
【數次圍捕未果】
警方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可收效甚微。
自案發到1994年底的4年內,當地警方先後組織了七次,去圍捕卓約赤列的行動。
其中有四次,都是昌都地區公安處刑警大隊大隊長洛桑澤仁親自參與的抓捕行動。
警方該想的法子都想到了。
專案組的成員們分彆喬裝成收羊皮的商人、或者打野味的獵手,甚至扮成地質勘探隊員,深入山澗密林,徒步攀岩陡峭石壁,一個洞一個洞搜尋。
這股悍匪就像狡猾的兔子,打一槍換個地方,沒有一個固定的點,四處遊蕩。
所以,曆次抓捕還沒有等小分隊趕到,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4年內,這夥歹徒竟然公然持槍作案數十起,其中武裝搶劫11起,打家劫舍,搶劫過往行人財物,槍擊致傷無辜群眾多人,搶劫周圍群眾的馬匹、犛牛24頭,隨意霸占土地等,罄竹難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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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有一次,他們遭遇一個路過的騎馬的牧民,一槍將其打倒,牧民摔落馬下。
在當時零下20多度的低溫下,受傷的牧民一點點爬到路邊,由於流血過多,差點被凍死,幸好被開車路過的司機發現,才救回一命。
再比如,一個外地商人駕駛的吉普車路過,被他們攔住搶劫,司機下來後,差點被他們打死,然後脫掉司機的衣物,搶走了所有財物,揚長而去。
……
像這樣的惡性案例太多,壓根兒他們就沒有把地方公安放在眼裡。
像這些隨意殘害無辜路人的惡行,數不勝數,在這夥人眼裡,彆人的生命屁都不是。
而且,不像彆的罪犯,犯了事跑的遠遠的去躲避公安的追捕,說明心裡還有一個“怕”字。
而這夥人作案後,時不時就跑回本村,潛回家來,生怕彆人不知道他們已經回來。
於是,手持衝鋒槍公開站在自家的屋頂,對天連開數槍,進行鳴示,故意讓周圍的人聽見,威脅周邊群眾。
之後開始大聲狂叫:“誰敢告我,我就殺死誰全家!”
氣焰十分囂張,成為危害一方的妥妥的惡霸悍匪。
為什麼他們敢於和公安對著乾?
因為,他們知道,肯定會有人暗中報警,但他們不怕,他們算的準準的,估計著警察大概需要幾天時間才能趕到,而在公安到來之前,這夥歹徒趁著夜色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有這股歹徒在,群眾的生命財產毫無保障,群眾意見反響強烈,人民基本的生產和生活秩序被打亂,地方經濟越來越糟,都強烈要求早日將這股匪徒滅掉。
各級黨委政府和上級公安機關十分重視、關心此案的偵破工作,多次指示地縣公安機關要采取一切措施,克服各種困難,不惜任何代價,堅決消滅這夥犯罪分子。
由於抓捕難度客觀存在,曆次抓捕落空,警方於是調整策略,進行思想政治攻心戰術,孤立首犯,瓦解團夥。
在聽到政策瓦解的消息後,兩個罪行稍輕的同夥—曲達、多吉澤登主動投案自首,並向警方詳細供述了團夥的活動軌跡和內部火力情況。
於是,公安乾警在團夥經常活動的區域布控,進行全天候的蹲守,隨時準備圍殲抓捕!
首犯卓約赤列卻故意放出話來。
“你們要來抓我,老子也絕不客氣!我不打死你們幾個人,你也休想抓到老子我。”
【線索再次出現】
時間轉眼來到1995年1月1日這一天,根據線人的可靠消息,有人夜間看見卓約赤列一夥回到了阿尼村家中。
得知這一消息後,昌都地區公安處成立“1·12”特彆行動隊,由21名精兵強將組成的突擊小分隊,由地區公安處長洛桑澤仁帶隊,前往卓約赤列的老家阿尼村進行圍捕。
出發前,小分隊根據案犯家所處的周圍地形,製定了多項周密的進攻路線。
元月11日上午八點,21名藏族民警全副武裝,上車向貢覺縣方向駛去。
第二天夜間一點左右,小分隊到達一個叫白日寺的地方,此處距離目標地阿尼村還有八公裡。
隊員們吃了點熱乎的東西,趕緊繼續趕路。
但由於大雪封山,道路堵塞,小分隊無法開車前行,隻得又徒步行繞行了30多公裡的陡峭崎嶇山路,趕赴阿尼村。
到達目標地時,已經是淩晨5點30分,但此時依然是夜間,隊員們四周摸不準方向,根本無法看清房屋的輪廓。
見此,隊長和隊員們低聲簡短的商議,決定原地休整,並立即就按照原定計劃下令將卓犯房屋團團圍住。
卓約赤列這個惡徒在犯案之前,就把自家的房屋修的和日偽軍的碉堡似的。
牆壁厚達達2米多,子彈根本無法將其擊穿。
房屋共有五層樓,高達20多米,房屋四周300米範圍內一覽無餘,是一片開闊地形,根本沒有可以遮擋的掩體。
房屋的各層都留有射擊孔,就好比古代城牆的射擊孔一個樣,無非要小許多。
如果匪徒堅守房屋的某個角落,就可以完全控製範圍300米的範圍,隻要彈藥足夠的充分。
除非,警方帶有小鋼炮進行精準遠射,可是當時警方根本不具備這個條件。
而且,歹徒在每層一個射擊孔打幾槍,再換另外的地方,你也無法用狙擊步槍進行精準定位。
也就是說,進攻一方完全處於被動挨打的情勢。
一樓的左右各有一個堅固的封閉小門,這是唯一的進出口,從窗戶進入更不可能,因為太小,人無法突擊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