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的暴露
一九九四年九月十九日上午八時,陽光剛剛灑落在海珠區的大街小巷。
一個上身披著風衣、下身僅著一條內褲的年輕女孩,神色驚惶地衝進了海珠區公安分局新窖鎮派出所。
女孩名叫黃豔紅,她的臉上寫滿了恐懼與疲憊,喘著粗氣向值班民警急切地訴說著自己昨晚遭遇的噩夢——她遇到了那個在廣州肆虐多時的連續變態殺人狂。
黃豔紅回憶,昨晚她被歹徒以某種借口騙到家中,隨後便遭受了慘無人道的折磨。
她不僅被歹徒奸汙,還險些被掐死。在生死邊緣,憑借著驚人的冷靜和頑強的求生意誌,黃豔紅裝死騙過歹徒,而後施展了令人難以置信的爬牆技術,才得以從那間恐怖的房子中僥幸逃脫。
幸運的是,她清楚地記住了歹徒的相貌,甚至牢牢記住了他家的具體位置。
黃豔紅的講述,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派出所內掀起了軒然大波。接警的所長陸廣容聽聞後,內心震驚不已。
畢竟,為了抓捕這個特大殺人狂,廣州市全體乾警已付出了整整兩年多的艱辛努力,卻始終一無所獲。
如今,線索竟以這樣一種意外的方式突然出現,實在令人既驚喜又不敢輕易相信。
根據黃豔紅的回憶,陸廣容所長帶領著兩名經驗豐富的民警,荷槍實彈地朝著目標地點進發。
他們來到鎮內一座普通民房外,陸廣容所長望著眼前這座略顯陳舊的房子,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慮——這是村民羅樹標的家。
在陸所長的印象中,羅樹標是個性格懦弱、身材矮小瘦弱的男人。平日裡,哪怕見到彆人吵架打架,他都會遠遠地躲開,生怕惹上麻煩。
早年,羅樹標確實因盜竊問題入獄,但刑滿釋放後,表現一直還算良好。雖說一九九二年時,羅樹標因嫖妓在廣州市被抓過,但在當時的廣東,男人嫖妓被抓的情況雖不常見,卻也並非絕無僅有。
陸所長轉頭看向黃豔紅,目光中帶著一絲謹慎,問道:“你確定沒記錯嗎?真的是這家?”
黃豔紅語氣堅定,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決心:“沒錯,就是這家。所長,您看那個閣樓,我昨晚就是從那裡拚死爬出來的,怎麼可能記錯!”
陸所長微微點頭,隨後上前輕輕敲門。片刻後,門緩緩打開,一個中年婦女出現在眾人眼前,她正是這家的女主人。
名叫劉美婷的女子,一眼就認出了陸廣容所長,臉上滿是驚訝之色,趕忙問道:“所長,您這是有什麼事呀?”
陸所長神色嚴肅,開口問道:“你老公在家不?”劉美婷搖了搖頭,說道:“不在家呢,一大早就出門去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陸所長目光平靜地看著她,說道:“你先彆大聲嚷嚷,就站在這兒彆動。”隨後,他留下一名民警看守劉美婷,自己則帶著另一位民警,開始對羅家展開仔細搜查。
羅家居住的是幾間平房,剛一走進院子,便能看到一輛微型貨車靜靜停在那裡。
這正是羅樹標的車,平日裡他就靠著開這輛車做點小本生意。
走進屋內,便能明顯感覺到羅家的家境比較貧寒,屋內隻有一些樣式陳舊、十分簡單的家具,幾乎看不到什麼家用電器,櫃子和櫥子大多也都是空蕩蕩的。
陸所長和民警仔仔細細地將幾間屋子都搜索了一遍,卻一無所獲。
無奈之下,他們把目光投向了那處黃豔紅曾指認險些在此被殺的小閣樓。閣樓的門緊緊鎖著,陸所長轉過頭問劉美婷要鑰匙。
劉美婷一臉無奈地回答道:“我真沒有鑰匙。這間房隻有我男人能進去。他說在裡麵做木工活兒,木工材料有化學汙染,怕對我和孩子不好,所以不讓我們進去。”
陸所長聽後,四處尋找一番,好不容易找到一把錘子,用力將門鎖砸開。
門緩緩推開,陸所長一眼就瞧見了放在桌上的黃豔紅的手袋。看來,黃豔紅所言非虛,她確實在這裡遭遇了羅樹標的搶劫。
陸所長的目光繼續在屋內掃視,這一看,不禁嚇了一跳。隻見屋中的床鋪上,雜亂地堆放著一堆女性衣物,粗略一數,至少有十數件。
打開床頭櫃,裡麵更是讓人大跌眼鏡,滿滿當當塞著上百件有明顯穿戴痕跡的女性內褲和乳罩,而且無一例外都是舊的。
陸所長忍不住低聲罵道:“羅樹標這小子,真是太下流了,居然偷女人內衣!”
在陸所長仔細檢查那些內衣褲的當口,一同前來的另一位民警的目光,被房間裡那個上了鎖的大衣櫃深深吸引住了。
這個大衣櫃體積龐大,占據了不小的空間,兩扇門上明晃晃地掛著兩把大鎖,仿佛在無聲地抗拒著人們探尋的目光。
民警皺了皺眉,隨即找來了錘子,開始用力砸鎖。一下,兩下……每一次敲擊都在安靜的房間裡回蕩,濺起一片片灰塵。
費了好大的勁,櫃門終於“嘎吱”一聲被砸開了。然而,剛往裡麵看了一眼,這位二十出頭、本應血氣方剛的民警,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像是見了鬼一般,猛地用手捂住嘴巴,轉身便朝著樓下狂奔而去,動作之迅速,仿佛身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追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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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所長正全神貫注地檢查手頭的物品,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得一頭霧水,愣了一下後大聲問道:“怎麼啦?跑什麼?”
而此時,那位民警已經跑到了樓梯上,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大口大口地嘔吐起來,胃裡的東西仿佛不受控製般噴湧而出,甚至連苦水都吐出來了,整個人看上去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