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3日那天,虹橋機場人聲鼎沸。許慶國穿著新買的皮夾克,在接機口來回踱步。
他右手始終插在口袋裡,緊握著那把"五四式"的槍柄,手心全是汗。
當看到李相奉帶著密碼箱走出來,身邊還跟著個穿製服的接機小姐時,許慶國眼睛都直了——這韓國人手腕上的金表在燈光下晃得他眼暈。
他鬼鬼祟祟跟著李相奉的車隊,特意讓出租車停在離賓館兩百米遠的地方。
在賓館大堂蹲守的五個小時裡,許慶國換了三次座位。他裝模作樣地看報紙,其實報紙都拿反了。服務員來添茶水時,他緊張得把茶杯打翻,燙紅了大腿都沒敢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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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氣吹得他昏昏欲睡,直到看見李相奉獨自回來的身影,他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看了眼腕表——4點45分。
尾隨上樓時出了個小插曲。電梯裡李相奉突然轉頭,用韓語問了句什麼。許慶國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用背了半個月的韓語回了句"天氣真好"。
沒想到這句蹩腳韓語居然蒙混過關,李相奉還對他禮貌地笑了笑。
在1408房門口,許慶國足足徘徊了二十分鐘。他一會兒把槍掏出來,一會兒又塞回去,把走廊地毯都快磨出個洞。從這點看,這貨膽子還是挺小的。
最後是聽見房間裡傳來衝水聲,知道受害人在衛生間,這才壯著膽子按門鈴。
當李相奉遞出那張皺巴巴的一美元時,許慶國感覺受到了侮辱。他後來交代,那一刻他想起在日本公司時,課長也是這麼施舍般地把文件甩給他。
審訊錄像裡,他比劃著說,那老小子給錢時眼神跟看乞丐似的。
“他給我當啥人了?以為我是個要飯的。”許國慶憤憤地說,感覺當時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恥辱。
這個韓國人並不是吝嗇鬼,而是韓國人骨子裡有一個天生的優越感,瞧不起東方大國。
最近看見一個視頻,韓國某知名人物對著視頻記者說:中國快趕上韓國了。在當今大國九天無人機已經試飛上天的時代況且如此自負,更莫說上世紀九十年代了。
許國慶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地用槍把將其砸昏,一下,兩下,三下,差不多了,不動了。
然後,許國慶用膠帶將其纏著,剛纏三圈時,李相奉突然醒了。
這個韓國商人出人意料地勇猛,居然拖著纏滿膠帶的身子,用頭撞碎了用錘子都很難敲碎的鋼化玻璃。
許慶國一看慌了,不假思索地對其連開六槍,後坐力震得他虎口發麻。可能是心跳過速,最後一槍打中了電視機。
血案發生後,許慶國像隻受驚的老鼠在賓館裡亂竄。他手忙腳亂地把李相奉的護照、金表往背包裡塞,連床頭櫃上的硬幣都沒放過。
背包帶子上沾了血,他急中生智用房間裡的擦鞋布裹住,卻忘了自己滿手是血,反而把血跡抹得到處都是。
從14樓消防通道往下跑時,這小子腿軟得跟麵條似的。跑到12樓實在撐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台階上直喘粗氣。
他扶著安全門把手站起來時,整個人都在發抖,在金屬把手上留下個完整的血手印——後來痕檢專家說,這手印清晰得跟按了印泥似的。
換乘電梯時更懸。電梯裡有個老太太,一直盯著他沾血的袖口看。許慶國急得把背包轉到胸前擋著,結果背包滲出的血漬反而更顯眼。幸好老太太老花眼,還以為是他買了生鮮食品。
出租車司機老劉後來回憶,那天晚上拉了個怪客,渾身酒氣不說,上車就說要去火車站,路上還老回頭張望。
其實那是許慶國在確認有沒有人跟蹤。他特意讓司機繞到火車站後門後下了車。
在火車站賓館裡,許慶國乾了幾件特彆蠢的事:用被害人護照登記時,把出生日期都寫錯了;洗血衣時把洗手池堵了,水漫得滿衛生間都是;最可笑的是,他居然把搶來的金表戴手上就睡了。
7月5日公安部嘉獎令下來那天,專案組辦公室裡堆滿了錦旗。大隊長把破案照片往牆上一貼,指著許慶國落網照說,這孫子跑得再遠,也逃不過天網恢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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