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戈壁槍聲
1991年11月30日黃昏,甘肅安西縣橋灣古城外,一聲刺耳的槍響撕裂了戈壁的寧靜。
子彈擦著民警趙偉的耳際飛過,打在身後的警車上,發出刺耳的金屬撞擊聲。周國強副處長一把拉過趙偉,迅速隱蔽在警車後。三十米開外,那座土坯結構的橋灣古城飯店,此刻已成生死戰場。
飯店內,蘇玉剛快速拉動槍栓,又一發子彈上膛。他透過門縫窺視著外麵的警察,嘴角泛起一絲獰笑。在他身旁,魯新民正用一把明晃晃的砍肉刀抵在飯店雇員趙世才的脖子上,刀刃已經劃出一道血痕。
都給老子退後!不然我先宰一個!魯新民的咆哮聲從飯店內傳出,在空曠的戈壁灘上回蕩。
第二章禍起北山
這起震驚西北的大案,要從三天前說起。
1991年11月27日,玉門鎮汽車站人流如織。剛從客車上下來的六個嘉峪關農民——殷萬生兄弟、李廷仁兄弟,以及陶克運和陳秉中,正在廣場上尋找賣羊的生意人。
這時,兩個本地人主動湊了上來。為首的魯新民掏出一包牌香煙,熱情地遞上:幾位大哥是來買羊的吧?北山梧桐井那邊有蒙族人賣羊,一隻比鎮上便宜五十塊哩!
此時的殷萬生等人不會想到,這個滿臉堆笑的漢子,三個月前才從監獄出來。而站在魯新民身旁的蘇玉剛,手提箱裡正裝著一支可以隨時組裝的健衛20運動步槍。
次日上午七點,天還未亮透,六位農民跟著蘇玉剛步行進入梧桐井山區。這裡溝壑縱橫,荒草叢生,是個名副其實的無人區。
下午一點,眾人抵達預定地點。蘇玉剛突然停下腳步:魯哥馬上就到,你們先到對麵山後看羊。
就在六人信步前行時,魯新民已騎著摩托車趕到。他將手提箱交給蘇玉剛,兩人迅速潛入一條乾河溝。蘇玉剛熟練地組裝好步槍,將十發子彈倒入槍托右側的進彈孔。
記住了,一個都不能留。魯新民陰森森地說完,騎上摩托車去引目標入套。
慘劇在瞬間發生。當殷萬生六人被引入伏擊圈時,連續的槍聲驟然響起。殷萬平首先中彈,子彈精準地擊中他的後心。李廷斌剛要回頭,第二發子彈已穿透他的太陽穴。陳秉中在逃跑中被第三發子彈擊中背心,撲倒在地。
殷萬生、李廷仁和陶克運借著地形掩護,拚命向北逃竄。魯蘇二人騎摩托車追趕,不料車輪陷入沙坑,隻能眼睜睜看著三人消失在群山之中。
第三章生死圍捕
11月29日上午,玉門鎮中心派出所門口出現了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媽的,那三個雜種肯定來報案了。魯新民蹲在一個商店台階上,眼睛死死盯著派出所大門。
果然,九時許,殷萬生三人出現在派出所東側的小巷口。雙方目光相遇的瞬間,三人轉身就跑,僥幸躲過了追殺。
十點鐘,黃閘灣派出所所長楊天新正在給煤爐添煤,辦公室門被猛地撞開。三個衣衫襤褸、滿身塵土的人跌跌撞撞地衝進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殺...殺人了!殷萬生聲音嘶啞,腳踝已經腫得老高。李廷仁和陶克運的鞋子全都磨破,腳趾血肉模糊。
消息迅速上報。酒泉地區公安處處長石允蒲立即部署:周國強副處長帶隊馳援玉門鎮,全區公安機關立即設卡堵截,武警支隊做好戰鬥準備。
30日上午八點,緝捕會議在玉門鎮召開。就在眾人分析案情時,楊天明提供了一條關鍵線索:魯新民和蘇玉剛經常在馬鬃山四十裡井一帶活動,他們的女朋友都是蒙古族。
周國強猛地站起身:立即出發,去四十裡井!
第四章橋灣對峙
11月30日11時40分,橋灣古城飯店。
老板張多壽正在後廚切菜,突然聽見摩托車聲。兩個滿身塵土的漢子推門而入,走在前麵的粗聲粗氣地說:來四碗拉條子,多放肉!
這兩人正是逃亡兩天的魯新民和蘇玉剛。他們專走戈壁灘小路,成功躲過了所有檢查站。
就在麵剛要下鍋時,魯新民突然起身:我去撒泡尿。
他剛走到飯店背麵牆根處,就聽見警車聲由遠及近。透過牆縫,他看見一輛尼桑越野車停在飯店門口,車上跳下三個警察。
壞了!魯新民提上褲子就往回跑。
飯店內,蘇玉剛已經組裝好步槍。見魯新民衝進來,他立即朝門外開了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