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立即要攔,鄭向淺手裡沒有槍,她的力氣更不如兩人。她無法,隻能故意用胸部去頂兩人手臂。光天化日,兩個男人自然不敢與鄭向淺有肢體接觸。
她很容易的就走到了手術室門口。鄭向淺左右看看,周邊沒有趁手的工具,手術室的門從裡麵關著,不說她現在的力氣,就是沒中彈的時候她也撞不開。
眼角餘光正好看到黑衣男人彆在後腰上的槍。鄭向淺趁其中一個人不注意,一把拽出來朝著手術室的門上膛開了一槍。趙晨生和王詹的車剛到醫院門口就聽見了裡麵的槍聲。
趙晨生暗叫聲“不好!”立即下車往樓裡衝。王詹想也沒想的跟了上去。黑衣人沒想到鄭向淺的手那麼快,兩人立即要上來奪槍。
鄭向淺已經重新上膛,槍口對準其中一人。“怎麼?想朝我開槍?”
鄭向淺這麼多年怎麼可能一點底牌不留?醫院這邊槍聲一響,整個崇縣聽見動靜的人都悄悄動了。
同時,裡麵的手術到了關鍵時刻,本來這邊的外科醫生技術就不如滬市那邊的大醫院的。而且附近的好醫生都被趙晨生秘密弄到病菌基地去了。
王柒的胸膛已經開了好久了,可醫生找了半天,又仔細的商討了一下手術步驟。
手術室內燈光昏暗,汗水模糊了醫生的視線。當他用鑷子撥開碎骨,試圖尋找彈頭時,鑷子尖距離那暗紅色的、微微搏動的主動脈弓,隻有不到一公分的距離。
確定好位置,醫生終於把鑷子夾著的縫合針伸了進去,還沒到縫合位置,手術室門口突然一聲槍響。
驚的手術室內人仰馬翻。這裡沒有老醫生了,大部分都是新手。雖然上崗前有過這方麵的叮囑,可真到了實際發生時,還是亂了陣腳。
儘管主刀醫生快速做出反應,可剛剛那一下,他手中的縫合針還是不小心紮穿了心臟表麵為心肌供血的冠狀動脈。
針尖傳來一種異樣的、堅韌的觸感,隨即是一種微不可察的突破感。
醫生心臟一緊,王柒的身體在睡夢中猛地一挺,臉上那點殘存的血色像退潮一樣迅速消失,變得如同糊窗戶的紙一樣青灰。
緊接著,她張大了嘴,卻再也吸不進一口氣,隻有出氣沒有進氣的喘息了幾下,便徹底靜止。
醫生的臉色不比王柒的好多少,他僵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一位有經驗的護士見狀,她立刻放下手電,用手指急切地探向傷員頸側,又翻開王柒的眼皮確認了下。她緩慢抬起頭看著醫生,臉色慘白地搖了搖頭。“沒……沒脈了。瞳孔……散了。”
沒有心電監護儀的警報長鳴,死亡在簡陋的邊陲縣城醫院裡,以一種更原始、更寂靜的方式,宣告了它的降臨。
鄭向淺剛用槍警告完兩人,轉身要踹開手術室的大門。趙晨生如一陣風般吹過來,一把抓住鄭向淺握著槍的那隻胳膊,絲毫沒有收著力氣。
剛剛兩次用力上膛,鄭向淺的另一隻手在不斷顫抖,趙晨生的用力一拽,鄭向淺整個身體都往前撲了下。她臉色更白了。
趙晨生就像沒看見一樣,眼睛如毒蛇般盯著鄭向淺的雙眼,聲音冷如堅冰,“鄭向淺,你在找死!”
鄭向淺從未見過這樣的趙晨生,若說不震驚是假的。可那又怎樣,她父親在把她送過來的時候就一再叮囑,不要愛上他。
是她自己在長年累月中丟了心。嗬嗬!她應該知道的,從他在外麵養第一個女人的時候就該知道,他,是沒有心的。
她為什麼還要有那些不切實際的期盼呢?到頭來,害人害己。
“嗬嗬,有本事,殺了我啊!”
趙晨生手再次用力,“你以為我不敢?”
鄭向淺笑了,可那笑中,有諷刺,有悔恨,有嘲弄,有堅定,卻唯獨沒有,愛意!趙晨生被自己腦中的想法驚了瞬。他還沒想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感覺,手術的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