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大吼一聲,用一種特彆複雜的目光看著劉平。
一方麵,朱由檢覺得自己眼光不錯,此人當真有大才。
另一方麵,想到了自己如今的處境都是拜劉平所致心下有些怒意。
被嗆了一句,劉平一邊輕撫著朱微娖的小辮子不怒反笑的道:“亂臣賊子?放心吧聖上,往後史書上隻會記載大明朝最大的亂臣賊子是聖上!”
“無恥小人,你竟要行那李世民舊事,改史書!”
最在意名聲的朱由檢一下就繃不住了,滿臉怒意的看著劉平。
“剛愎自用,知錯而不改,重用庸臣遠忠良,在位五年以來各地民不聊生,天災人禍四起。
地方官吏更是猶如狼蟲虎豹,朝廷每加派一兩,地方便要派衙役刮下來五兩,千千萬百姓非是死於天災,而是活生生的餓死在家中!
因此各地民怨沸騰,朝廷非但不想著出銀安撫民心,反而不管百姓死活,每年繼續催繳遼餉,因此家破人亡之人何其之多!
不給百姓留一點活路,本王這樣一論,聖上是不是大明朝最大的亂臣賊子!”
劉平緊盯著朱由檢的眼睛,語調也越來越高。
朱由檢被說的啞口無言,麵色慚愧的不知如何反駁。
原因是劉平說的字字都是事實,這便是崇禎時期明末普通百姓真實的遭遇。
一旁心軟的張嫣已經落了淚,這些年她久居深宮之中,雖然聽到些風聲,但沒想到天下百姓過的是如此淒慘。
“信口開河,朕加征糧餉也是無奈之舉,每日一醒來,各地各處向朕要銀子,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朕又能有什麼辦法!”
“信口開河,你朱由檢認為本王說的都是假的?”
拍了一下桌案,劉平眼中帶著憤怒的朝外喊道:“梁飛,叫一個兄弟過來!”
不一會兒,一個麵色憨厚的親衛便走了進來,便向劉平施禮:“拜見王爺”
“無須多禮,大牛,就由你向這位大明的天子說一下當年你家的情況”
聽說眼前之人就是大明的天子,大牛的眼珠子就像要吃人一樣的瞪著麵前的朱由檢。
最終,大牛長歎一聲道:“你便是那崇禎皇帝,當年鄉鄰都喚你為重征皇帝,俺李大牛原是兗州府寧陽縣,渡水裡的一個普通鄉民,家中有老父老母,兄弟姐妹三個,每年操持七畝水澆地和三畝桑地為生,雖不說大富大貴,但也能勉強糊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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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二年的時候,衙門出了公文,朝廷要預征三年的田賦,那可是整整三年的田賦啊!
至於繳納的田賦數目,俺們一輩子種地的鄉民又不識字,隻得縣衙的衙役和裡正說多少就是多少。
那年的秋糧全被征了去,寒冬之際,可憐俺那老父老母和兄弟活生生餓死在了家中!
來年開春,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個冬天,俺和家裡小妹四處借糧過活,省吃儉用的積攢下了開春的糧種,本想今年收成後,用以還債。
誰知天殺的衙門差役又來了家中,言說去年剿的秋糧中有許多陳糧和壞糧,須再補繳一半的田賦,李家早就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了,俺又不敢與衙門的差爺理論,隻得以土地為抵押,借了城中丘老爺的高利銀子,還上了所欠的衙門田賦。
可才過了三日,十五塊兩的本錢已漲到了十七兩四錢,丘家派人來要債,見俺沒錢,便抓走了俺那妹子賣了抵債,俺那妹子才十三啊!丘家要價六兩的賤價就要賣於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翁當填房丫頭,俺實在看不得妹子遭這樣的大罪,便將家中的田契都交了出去還債。
可收了田契這幫人還不死心,又勾結衙役在借條上做了手腳,俺賠上了所有的地,還要倒欠丘家十兩銀子,幸好這時王爺的大軍來到了寧陽,將這些禍害鄉裡的貪官汙吏一網打儘,俺將妹子托付給家中親戚後,也就當了神武軍的兵……”
待到氣喘籲籲的李大牛說完,這下堂中之人都沉默了。
朱由檢尤為之甚,崇禎二年時為了弄銀子安撫勤王大軍,他確實曾向山東加派田賦,可那是預征一年的田賦啊,想不到地方官員竟這般無情,生生將一年改為了三年……
聯想到在陝西、山西各地的數次加派,朱由檢更不敢想這二地百姓被盤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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