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明軍已如雪崩般潰不成軍,梁飛眼中寒芒一閃,壓抑不住胸中翻湧的殺意與勝券在握的狂喜,厲聲下令:
“傳令!全軍以‘隊’為基,散開絞殺!遇棄械者,可暫留其命,凡持兵刃者,格殺勿論!”
“梁大人有令——散開推進!棄械跪地者免死!持兵頑抗者,殺無赦!”
嘹亮的號令如同滾雷般在陣線間次第炸響。
頓時,兩個漢軍步兵營猶如精密的殺人機器被瞬間啟動。
嚴整的方陣化為了泡影,一個個由五名步兵組成的小隊散了開來。
漢軍步兵們踏著滿地狼藉的旗幟和明軍丟棄的兵甲,向著漫山遍野潰逃的明軍碾壓而去。
與此同時,白文選與趙黑子統領的四千餘漢騎配合步兵發起了進攻。
而騎兵們並非盲目衝鋒,而是精準地配合著步兵們的刺刀絞殺。
但凡瞥見潰兵中有膽敢聚攏、試圖結陣頑抗的明軍殘部。
騎兵們便猛地一提韁繩,戰馬嘶鳴著朝著明軍而去!
“啊!”
沉重的戰馬狠狠撞入了人堆之中,骨骼碎裂的悶響清晰可聞。
漢騎鐵蹄踐踏之下,任何稍具雛形的抵抗瞬間被撞得七零八落、血肉橫飛。
明軍潰兵們驚恐的慘嚎聲未絕,緊隨其後的漢軍步兵們已衝了過來。
冰冷的刺刀在陽光下閃著致命的寒光,伴隨著一個漢軍步兵粗重的喘息和凶狠的突刺動作,三棱刺刀狠狠捅進這個來不及抵抗的明軍身體。
血液呈噴射式飛濺,劉寶猙獰的哈哈一笑,然後用手抹了把滿臉的鮮血:“定國賢弟,這是第幾個了?”
“回寶大哥,這是第八個了!”
“我們司戰死了三十幾號兄弟,今日就讓這些人給他們償命!”
……
明軍潰敗大勢不可阻擋,可看見漢軍步陣徹底散開之後,曹文詔的臉上突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三地邊軍與衛所丁壯八萬餘人一起潰逃,可這並不代表曹文詔的山西兵馬也會隨著人群潰逃。
曹文詔在經營山西多年,一直在軍中宣揚的就是漢軍每破一地,便如匪寇一般的屠城劫掠。
此時,在這幫山西子弟兵的心中,哪能讓家鄉父老受漢軍的禍害。
現在兵敗如山倒!整個明軍戰線已如決堤般崩潰,潰兵們如受驚的蟻群漫山遍野奔逃。
然而,就在這片絕望的狂潮中,一支約兩萬餘人的山西步卒卻如中流砥柱。
在曹文詔聲嘶力竭的咆哮與急促如雨點般的戰鼓催逼下
竟逆著人潮,硬生生地站住了陣腳!
“列陣!長槍在前!刀盾護側!弓手、銃手居中!”
曹文詔的親信家丁曹福正吼得脖頸青筋暴起,手中的令旗在混亂的風中獵獵狂舞。
像是一個奇跡般地,這些麵色堅毅的山西步卒在軍官的皮鞭與戰鼓的震懾下,竟爆發出無與倫比的血勇。
沿著人群的逆流與響起的戰鼓之聲,朝散開的漢軍步兵殺了過去。
與此同時,在步卒方陣那厚重人牆之後,煙塵悄然彌漫。
曹變蛟統領的數千標營精銳騎兵,早已悄然勒緊了馬銜,束緊了甲胄。
騎兵們身下的戰馬焦躁地刨著蹄下泥土,噴吐著灼熱的白氣。
馬上的騎兵們則伏低身體,緊握韁繩與長矛馬刀,眼神正死死盯著前方步兵陣列的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