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眾人等著有些著急,老成穩重的範永鬥又低頭沉思了良久。
這才品了一口茶水道:“漢軍之威名,想必已不用老夫再多嘴了,一昧的拿雞蛋碰石頭,豈不是害了大家!”
範永鬥繼續賣了個關子,轉而玩味看向坐立不安的靳良玉,心中是不斷冷笑:“你靳家背地裡偷偷和王家勾結,一起吃了我範家多少鋪子,今日定要讓你難堪!”
果不其然,範永鬥一番話將火引到了靳良玉身上。
霎時間,豪商們被朝廷收稅和各種貨物被扣押的怨氣,徹底的將靳良玉淹沒。
被幾十個人指著鼻子罵,靳良玉顯然也不是什麼忍者神龜。
“直娘賊的,再有妄言者,老夫便是豁去這條老命,也要讓他家破人亡!”
靳良玉是拍案而起,一張老臉已經完全變色,聲嘶力竭的呐喊響遍了院子。
作為晉商之中影響力最大的三家之一,靳良玉的狠話還是有些威懾力,堂上一瞬間開始安靜了下來。
而一邊的範永鬥隱藏著心中的喜悅,差點就笑出聲來。
見目的已經達到了,範永鬥這才與眾人商討起了應對之策。
“難事都要講一個巧字,古語更是有雲,避實而擊虛,揚長而避短!
玩硬的,咱們玩不過朝廷,可到了商事之上,便是大漢的天子也未必有我等精明,諸位可明白老夫的意思?”
“高見!範老掌櫃果真是高見啊!”
堂中不乏有機敏之人,立刻就從範永鬥的話中的聽到了彆的味道。
人群還在議論,範永鬥卻是一點都不著急,獨坐於主位之上。
直到人群安靜了下來,王家家主王登庫上前一禮道:“我晉商七家商號與河南一十八家商號,願聽從範掌櫃的派遣!”
王登庫最先行禮,然後是晉商和河南本地的豪商大戶。
“免禮免禮,既然大家都願聽老夫調遣,那便統一行事!”
一邊擺著手,範永鬥的一張老臉都要笑開了花,隻覺得是前半輩子都白活了。
“河南隸屬中原之地,地大物博更兼糧田眾多,如今大漢開國之治,民間連收了好幾個豐年,糧價已穩定在了一兩二錢銀子一石,如此低的糧價,正是我等的好機會啊!”
“範掌櫃的意思是囤積糧食,然後再高價賣出?”
底下有人提出了疑問,範文鬥搖了搖頭,十分堅定的擺手打斷:“不是平日裡簡單的囤積糧食,這次要由二十六家商號同時收購糧食,務必要買光河南市麵上的糧食!”
“河南一個產糧大省,市麵上竟買不到一石糧食,老夫到時候看朝廷急不急!”
“這般行事,定又要花費無數銀子,萬一……”
又有人提出了異議,範永鬥冷哼一聲,指著剛才叫最大聲那人道:“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隻要這件事成了,我等便有了同朝廷談話的本錢
再說了,彆看大漢的糧價如此低廉,外麵可不是這樣,就連江南的魚米之鄉,糧價也因戰亂漲到了三兩一石。
如今一看,即便是最後出了事,糧食也不會爛在大家手中,賣出去最後肯定有賺頭!”
範永鬥的一番話滴水不漏,很快就引起了眾人的支持。
依舊是靳良玉,當著眾人的麵直接大喊道:“我靳家出銀一百五十萬兩,全用於收購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