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灣的海麵之上,兩軍戰艦上炮火交相掩映,不時有打偏的炮彈落入海中,激起道道水柱。
登萊水師的一百多艘沙船掩護後撤,朝鮮水軍緊隨其後。
這般凶險的景象,讓呆在旅順北城眾人不禁是捏了一把冷汗。
“老梁,孔有德為何還不命水師主力出擊,要不要派人去催他?”
“不可,本官離京之前,陛下曾叮囑過要相信孔有德此人,再者你我都不通海戰,豈能隨意插手水師指揮……”
梁飛放下了手中的千裡鏡,腦中回想起了離京之前劉平對他的囑咐。
眾人選擇了靜觀其變,隻不過眼中都帶了些憂色。
與此同時,海麵上的朝鮮水軍板屋船大陣突然停止了追擊。
排列像城牆一樣的板屋船開始散開,露出了後麵十五艘的三桅炮艦。
“乾他娘的,藏了那麼久,總算是沉不住氣了!”
鎮海號甲板上,孔有德放下千裡鏡的手都在顫抖。
開戰之前,眾人就很疑惑為何朝鮮水軍敢如此不自量力的從海上進攻旅順。
現在這十五艘有四百料的三桅炮艦一亮相,孔有德解除了心中所有的疑惑。
“孔大哥,那些炮艦以前都是東江兄弟們的船!”
耿仲明握緊了手中的軍刀,看著那些飄揚的建奴,心中的恨意已快藏不住。
“毛大帥死後,這些炮艦便一直駐於皮島與建奴作戰,去年之時皮島被建奴攻占,想不到這些船竟都成了建奴的俘獲!”
孔有德的聲音變得很冰冷,當即便抽出了腰間佩刀:“傳我將令,滿舵向前,先乾掉那些炮艦!”
“得令!”
“一炮預備!”
“二炮預備!”
“側舷開火!”
已經摸清了朝鮮水軍的最後底牌,孔有德沒有任何的猶豫。
一直與朝鮮水軍板屋船保持三裡距離的登萊水師主力動了。
全速航行在最前麵的,是近六十多艘大福船。
這些福船上的裝備的紅夷炮雖隻有兩門,但火力全開之下,竟完全壓製了朝鮮水軍板屋船的炮火。
這支朝鮮水軍中的王牌艦隊,所謂的海上城牆僅堅持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七八艘板屋船已經被擊沉,防線還露出了一個大口子。
一些板屋船上的地銃筒還想還擊,可火炮一發射,炮手就發現根本打不到漢軍的福船。
“這些狡猾的漢人,竟一直保持著二裡的距離,我們的炮根本打不到他們!”
地銃筒的射程不夠,登萊水師的紅夷大炮可是剛剛好。
而且板屋船的航速又極低,根本逃不過福船的追擊。
這種情況之下,在登萊水師炮手的眼中,這些看似高大的板屋船,就是一個個會緩慢移動的靶子。
又半炷香的時間,朝鮮水軍的板屋船已被擊沉了十幾艘。
又有十幾艘不聽號令,竟拋棄了船隊,直往黃海方向衝去……
“李明仁,你這狗奴才怎麼打的仗,漢狗後方的大船還在慢慢靠近,你的手下怎麼就潰了,當真不如我大金的勇士!”
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正白旗甲喇還在冷嘲熱諷,殊不知朝鮮水軍的統領李明仁早已是滿頭大汗。
因為剛一接戰,漢軍戰艦的炮火猛烈程度就已超過了他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