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後,漢軍第五鎮與第一鎮在薩爾滸成功會師。
兩鎮主要軍將聚於營中,商討下一步進軍之事。
此舉也是無奈之際,按照劉平的意思,是分兩路圍攻赫圖阿拉。
奈何如今正是嚴冬時節,這些天還下了一場大雪。
蘇子河穀這一條進山之路被大雪覆蓋,第五鎮人馬隻得返回了撫順。
與趕來的第一鎮會師,商討下一步的對策。
軍事和地理本就不分家,連路都認不清又何談打仗呢?
大營帳中,吳三桂也沒有墨跡,一手拿著指揮棒,向眾人介紹了起來:
“赫圖阿拉,即偽清口中的興京,處於渾河與蘇子河交彙之處的南岸,處於呼蘭哈達山東南麓的台地上”
其位置三麵環水,一麵環山,不可謂不是易守難攻之地!
“我大軍進入赫圖阿拉唯一通道,便是通過蘇子河的河穀之道,可如今已經大雪封山,擺在大家麵前的隻有兩條路可以走!”
吳三桂拍著桌案,言語中顯得有些無奈。
“若是本將猜的沒錯,吳將軍是要沿著河穀兩側山道行軍,進而一路東進至那赫圖阿拉城下”
一旁的曹變蛟看出了吳三桂的意圖,當即也站了起來,指著地圖上的蘇子河穀。
“曹將軍說的沒錯,本將想的也是這樣,不過其兩側山地的地形險要,韃子可以依托山勢節節防守,我軍攻勢肯定無比緩慢……”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既然過不了那河穀,我們便繞過去唄!”
一旁的趙黑子聽的有些惱了,當即是拍案叫道。
他這一言,還真點撥到了吳三桂和曹變蛟二人。
二人眼神互相對視一眼。然後看向了長白山脈的董鄂部故地……
商議好了行軍之策,兩鎮六萬多人開始了拔營出寨,準備向東突進。
時值嚴冬,草木皆已經凋謝,寒風刺骨的吹在漢軍將士的臉上,每一下都如刀子一樣鋒利……
行軍路上,氣氛本就被嚴冬搞的不佳。
吳三桂騎在戰馬上縮著脖子,忽然聽得身邊衛兵一聲怒罵,罵罵咧咧的摔了個踉蹌。
衛兵艱難的爬起身,看著手上被凍土擦出的血痕,不禁便要踢向絆倒自己的頑石。
可細目一看,衛兵當場愣住了。
這哪裡是什麼頑石啊,明明就是土中露出半截的一根骨頭
用力將那骨頭拔出,發現下麵連著幾張破鏽的小鐵片。
見到這種情況,衛兵不禁是連連後退。
吳三桂從馬上跳下,便即來到了此處。
正想用槍杆撥弄一下看個仔細,周圍又有漢軍士兵叫道:“將軍,這裡也有,我的個娘嘞!還是以前人的首級……”
“是盔纓!以前明軍的紅纓!”
“還有腰牌!字看不清了……”
“萬曆……四十七……”
騷動開始擴散開來,越來越多的遺骸、殘破兵器、盔甲碎片等物事,在漢軍士兵們刻意的搜尋下被發現。
吳三桂很快將消息報了上去,待前方正在並騎前行的眾將得知後,全都勒住了戰馬。
眾人之中,以趙貴和吳三桂二人反應最大。
趙貴近五十歲的年紀最長,當年薩爾滸之戰時,隻是趙率教身邊的一個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