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紋龍看著眾人震驚未平的神色，緩緩抬起頭，金色龍瞳望向龍洞穹頂，仿佛在透過岩壁望向遙遠的過去。
它輕輕吸了口氣，胸口的傷口因呼吸牽扯而微微刺痛，卻依舊用帶著歲月厚重感的聲音開口：
“要講清楚這件事，得從終極的起源說起——隻是這起源，連我們龍族最古老的典籍都沒有明確記載。”
它將目光重新落回小哥身上，神色鄭重：“張啟靈閣下，張家世代守護著與終極相關的線索，族內是否有關於終極‘最初形態’的傳說？”
小哥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短刀刀柄，沉吟片刻後輕輕搖頭：“沒有。族內隻記載終極是‘不可觸碰的禁忌之地’，從未提及其起源或最初模樣，隻說張家的使命與守護終極有關。”
“那是因為伏羲當年隻告知了你們‘結果’，卻隱去了部分‘過程’。”黃紋龍輕輕點頭，語氣裡帶著一絲了然，“應龍老祖曾說，伏羲對張家先祖有所保留，或許是怕完整的真相太過沉重，會壓垮世代守護者。”
它頓了頓，開始緩緩敘述：“應龍老祖活了整整一萬兩千年，是龍族曆史上最長壽的首領。他曾在臨終前留下遺訓，說他誕生時，終極還是一處完整的、籠罩在混沌光暈中的空間，裡麵蘊含著連神明都忌憚的力量。那時候沒有中島、後島之分，隻有‘終極核心’和圍繞它的外圍區域。”
林風聽得入神，忍不住往前湊了湊，黑墨鏡也收起了玩世不恭，踮著腳想聽更清楚。查雅則從背包裡掏出紙筆，快速記錄著關鍵信息，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
“外麵人界傳女媧補天是因為共工怒撞不周山，”林風突然想起之前聽過的傳說，忍不住插了句玩笑，“難道當年那場‘終極變故’，真和什麼怒撞神山有關？”
黑墨鏡也跟著附和：“我小時候還聽過說書人講，共工撞山後天塌地陷，女媧才煉石補天，沒想到這傳說還有‘續集’。”
“沒有共工，也沒有不周山。”黃紋龍直接否定，神色卻越發凝重，金色龍瞳裡閃過一絲恐懼，“但那場變故的慘烈程度，比‘天塌地陷’更甚。應龍老祖說，那時候終極內部突然爆發了前所未有的暴亂——
空間裂縫像蛛網般蔓延，裡麵溢出的黑暗能量吞噬了大片區域，連神明都不敢靠近。那場暴亂持續了整整百年，最終導致完整的終極空間徹底崩潰，分裂成如今的中島、後島，還有一處至今無人敢踏足的未知區域。”
後島方向的雷鳴恰好傳來，沉悶的聲響讓龍洞內的空氣更顯壓抑。
黃紋龍的聲音壓得更低，幾乎是貼著地麵在說，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眾人心上：
“而引發這場終極暴亂、導致空間崩潰的源頭，應龍老祖在遺訓裡寫得清清楚楚——不是神明內鬥，不是能量失控，而是——”它猛地抬眼，目光死死鎖定小哥，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重：“張家人的到來！”
黃紋龍的話音落下，龍洞洞口的狂風似乎都停滯了一瞬，隻有後島傳來的雷鳴還在固執地撕扯著空氣。
林風猛地攥緊拳頭，指節泛白，他下意識看向小哥，卻見對方依舊神色平靜，隻是握著短刀的手微微收緊——
那是他內心不平靜的唯一信號。黑墨鏡張大了嘴，半天合不攏，嘴裡嘟囔著：“毀滅根源？這……這也太離譜了吧？張家不是一直以‘守護’自居嗎？怎麼成了攪局的？”
黃紋龍看著眾人各異的神情，輕輕搖了搖頭，金色龍瞳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惋惜，有無奈，還有一絲對過往的敬畏。
“你們或許覺得不可思議，但應龍老祖的遺訓裡，字字句句都記載著這些。”它頓了頓，緩緩開口，聲音像是從歲月深處傳來，“最初的終極，是一座無邊無際的巨島，島上覆蓋著茂密的源石森林，金色的源力像河流般在林間流淌。那時的神明們——伏羲、女媧、應龍老祖，還有無數不知名的神明，彼此間從無爭鬥。”
“沒有惡念，就沒有欲望；沒有欲望，自然不會有衝突。”黃紋龍的聲音帶著對那個時代的向往，“應龍老祖說，那時的神明們會共享源力，會一起守護源石森林，甚至會圍坐在根源之石旁，交流對空間的感悟。
整個終極就像一個溫暖的巢穴，連風都是溫柔的，從未有過一絲戾氣。”
“這種平靜，持續了足足數十萬年。”它的語氣陡然一轉，變得沉重起來，“直到某一天，終極的東邊緣突然裂開一道不規則的入口——那入口泛著淡淡的人類世界的白光，像一道撕裂黑暗的口子。
沒過多久，一群穿著粗布衣裳、麵帶疲憊與惶恐的人，從入口裡走了出來，他們手裡握著簡陋的武器，眼神裡滿是對未知的警惕。”
“那就是你們張家的先祖。”黃紋龍看向小哥，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伏羲是當時終極的‘秩序守護者’，見他們是從未見過的人類，又處境艱難，便動了惻隱之心。神明無惡念，他不僅沒有驅趕他們，反而親自上前，用溫和的源力驅散了他們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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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羲帶著張家先祖走遍了終極的每一個角落——
從源石森林到根源之石所在地，從神明們的居所到空間穩定的節點。”
黃紋龍繼續道，“他向他們展示源石如何凝聚能量，向他們解釋空間的運行規律，甚至將自己收集的‘源力結晶’贈予他們，讓他們能在終極生存。
後來，他發現人類的壽命不過短短數十年，而張家先祖們看著神明們動輒萬年的壽命，眼神裡滿是羨慕。”
“於是，伏羲取出了自己的一滴神血。”黃紋龍的聲音壓得更低，“那滴神血泛著淡金色的光，像一顆小小的太陽，蘊含著磅礴的生命能量。
他說：‘人類壽命短暫，這滴神血或許能讓你們多看看這個世界。’張家先祖們又驚又喜，毫不猶豫地接受了。”
“神血的威力遠超他們想象。”
黃紋龍的語氣裡帶著一絲歎息，“喝下神血的張家先祖，不僅壽命延長到了數百年，還覺醒了操控源力的天賦——
有的能像小哥這樣調動源石能量，有的能感知空間波動。可也正是這突如其來的力量，讓他們中的一部分人，心裡悄然埋下了邪念的種子。”
它停頓了一下，龍洞內外靜得能聽到眾人的呼吸聲。
黃紋龍抬起頭，目光掃過眾人，最終停在小哥身上，聲音裡滿是沉重與惋惜：“最初的感激漸漸被貪婪取代，他們開始私下議論——
伏羲的一滴血就有如此威力，那終極裡其他神明的血呢？這邪念像藤蔓般瘋長，很快就蔓延到了整個張家先祖群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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