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蘭聞言,眸中愈發不屑,滿目厭惡溢於言表:“怡嬪已去,皇上此舉,自然是做給活著的人看了。”
曦月也不由冷笑,聲音帶著一絲嘲諷,
“嗬,皇上這般虛情假意,我如今才看出來。其實,細細想來,皇上對我又有幾分真情呢?我真是為我從前對皇上的情誼不值。”
說罷,曦月似乎又想到什麼。
她握住了海蘭微涼的掌心,帶著歉意道。
“海蘭,真是對不住,我想到我曾經為了一個這般涼薄的男人,那般對你,便愈發覺得愧對你,我從前可真是昏了頭。”
海蘭如何還會在意這些往事,衝著曦月溫婉一笑,輕拍一下高曦月的肩膀。
“曦月姐姐,這件事情我早不在意了,你也不許再記著了,再耿耿於懷,可是看低了咱們的姐妹情了。”
曦月低眸輕笑,這才放下心來:“嘻嘻,好妹妹,你不怪我就好,那我便放心了。”
這段時間,白蕊姬愈發愛一個人在宮裡彈琵琶。
且彈的都是些深宮怨曲,一邊彈琵琶,還一邊頗為傷情地替怡嬪不值地道。
“怡嬪姐姐,你我同在永和宮裡多年為伴,你最後落得一個如此下場。皇帝如此虛情假意,下輩子,你不要再進深宮,不要再遇見這個涼薄的男人了。
我彈的這曲琵琶送你,望你下輩子可以嫁得尋常人家,有兒女承歡膝下。”
話落,白蕊姬自己卻是哀哀哭泣起來,掌心搭在自己的腹部上。
心底對皇帝愈發帶了一絲的怨念。
而嬪妃中,陳婉茵對皇帝的心倒是一如既往。
婉茵還是愛和之前那般,一個人在自個兒的寢殿裡繼續畫著皇帝的畫像,一張又一張。
對此,就連蘇綠筠都看不下眼,無人之時,蘇綠筠忍不住勸婉茵道:
“婉茵,你成天成日畫皇上畫像,皇上也不知道,又是何必呢?更何況,在皇上心裡,咱們或許和怡嬪一樣,都隻是生育機器和擺件罷了。”
奈何,婉茵隻是一笑置之,眉眼中滿是濃濃情意。
“可這麼些年,皇上總在我心裡,活成了我畫中的模樣,純妃姐姐,你就讓我畫吧,這是我對自己枕畔之人唯一的念想了。”
這般說的多了,蘇綠筠也隻好無奈歎道:“哎,罷了,希望你對皇上的情誼,皇上有一日可以看見。”
陳婉茵一笑,便繼續作畫,畫著他心中的少年郎。
富察琅華私底下也對皇帝的身後追念震驚不已。
好幾次,富察琅華都對著素練無比羨慕道。
“皇上他已經因為追悼怡嬪,兩個月不翻牌子不留宿了,還給她寫了好幾首禦詩。如此身後追念,倒真是過身也不枉然了。若有一日本宮薨逝,能得皇上如此情深,也算是富察氏一族的榮光了。”
說完,富察琅華心底又有些酸澀。
她想,若有一日自己去了,皇上會和追念怡嬪這樣對她麼?她竟害怕自己的身後待遇還不如怡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