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接下來的幾日,皇帝都甚是寵愛曦月。
不是歇在了鹹福宮,就是喚高曦月養心殿侍寢,這般恩寵,勝過曦月以往任何時候。
連帶著之前鹹福宮底下之前因為高曦月被禁足而招人白眼的的奴才們,也挺起了腰。
隻是,如今的曦月清醒的很,麵對這般恩寵,她甚是不屑。
甚至,在與姐妹們小聚時,毫不掩飾地對眾姐妹道,“皇上向來喜歡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
哼,本宮若不是早看透了皇帝薄情的性子,還真被他的做派感動了。”
白蕊姬眸中略過驚訝,低眉淺笑打趣道:“哎呀,咱們貴妃娘娘轉性了,如今竟能說出這番話了。”
曦月唇角微勾,笑意未達眼底:“怎就說不得了。從那一日,他對我滿心懷疑,還那般毫不留情的將我推倒地上,一絲一毫的臉麵都不留給我時,他就不再是我當年喜歡的那個人了。”
坐於下方如懿身側的蘇綠筠亦是附和:“是啊,非但貴妃娘娘看透了,這些年來,臣妾也看透了。
說來,皇上心裡隻有嫡子,從來沒有本宮的永璋,前些日子,永璉著了風寒,永璋也緊跟著著了風寒。
皇上知道了,卻隻關心二阿哥,反而斥責我的永璋,說是永璋頑皮,把風寒傳給了二阿哥。”
蘇綠筠提起這事,便覺得胸口一痛,疼惜道,“我可憐的永璋,年紀那麼小,著了風寒,皇上卻還斥責他。
明明他比二阿哥還晚些才著的風寒啊!怎能說是永璋傳了病氣給二阿哥。
我的永璋發著風寒,還這樣被皇上罵了一通,他窩在我懷裡哭著喊額娘,我的心都碎了。”
如懿心頭一緊,驀地想起,上一世,皇帝也是如此。
當年永璉薨逝,皇帝還對她說:“為何是朕的嫡子?如懿,沒的不是永璉,對不對,是永璋沒了,對不對?”
那時的如懿,眼裡隻心疼皇帝喪失嫡子之痛,沒有反應過來皇上此言如此惡心!
嫡子的命是命,永璋的命便合該下賤?他當真比先帝還更薄情。
記憶牽扯間,如懿猛然憶起上一世永璋被蓄意養廢一事,不由捏緊手中的帕子,提醒道,“綠筠,說來,你的永璋其實之前也算聰慧。
我聽海蘭說,永璋之前在王府的時候,年僅半歲,便會咿呀學語地喊阿瑪額娘了啊。”
綠筠聞言,眸中這才略過些許欣慰:“是啊,可不。那個時候,皇上還是王爺,還總誇我的永璋聰慧,早早的便會喊他阿瑪,可是如今,哎,罷了。”
如懿又與海蘭互視一眼,海蘭旋即明白過來,立時接話道,“那就怪了。之前在王府之時,天性如此聰穎的一個孩子,怎會入了宮,就變得不如皇上心意了呢。”
綠筠恨恨道,“之前在王府時,是我親自帶著永璋。入宮後便是送去擷芳殿給嬤嬤們照料了。定是擷芳殿的嬤嬤們沒有好生教導,這才帶壞了我的永璋!”
曦月頗為鄙夷道:“說來還不是怪皇帝偏心!若不是因為皇上登基後,隻器重嫡子,擷芳殿的嬤嬤們如何會隻顧著嫡子,疏忽了對永璋和大阿哥的教導!”
話落,曦月卻又忽地憶起什麼,看一眼海蘭的眼色,方又轉口道,“也不對,之前,本宮總陪著皇後去擷芳殿看二阿哥時,便時常看見,哭哭鬨鬨的永璋被好幾個乳母嬤嬤們捧在懷裡哄著吃奶,到底算不上疏忽。
嬤嬤們對他,那可算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那時永璋到了斷奶的年紀,還時時刻刻給他吃奶哄著。
如此說來,有這麼多擷芳殿嬤嬤們看顧,對永璋也算精細。”
海蘭失神地看向綠筠,“綠筠姐姐,我記得,永璋在王府的時候便可以斷奶了,如何入宮送入擷芳殿,反而還未斷奶……”
如懿輕啜一口茶水,冷聲道,“如此說來,這般精細的照顧,倒反而讓永璋生了依賴之心,如何順順利利的長大?
皇上之前斥責永璋三歲半還不會走路,我還覺得奇怪,三歲半的孩子怎麼也該會走路了。
但若被如此嬌生慣養的精細照顧著,倒也不奇怪了。”
綠筠臉上決然變色,顫巍巍道,“所以,我的永璋有可能……是……是被蓄意慣壞了的。這……”
婉茵心善,自然不願意相信這種肮臟之事,忙道,“不至於吧,嬤嬤們說不準,也是真怕孩子摔壞了。”
曦月卻一拍腦門,道:“本宮想起來了!之前便是皇後她幾次三番吩咐過,讓擷芳殿的嬤嬤們必得好好照顧永璋和大阿哥,就連照顧三阿哥和大阿哥的人手,都比她自己的二阿哥還多了幾倍。
本宮之前以為皇後好心呢,如今看來,竟是蓄謀已久,想要縱壞永璋,讓她自己的孩子得皇上青睞!”
綠筠氣得喉頭發緊,盈盈落下淚來,“難怪,難怪皇上這些年來,總說永璋呆笨,竟然是因為我的永璋,被刻意縱壞了,我的永璋在王府的時候,還那麼聰明,那麼得皇上喜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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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懿不覺厭惡出聲:“皇後是刻意還是無意,又或是背後有人攛掇,咱們無從猜測。
隻是,綠筠,你往後還是要好好打探打探擷芳殿的嬤嬤們,是否當真會縱著永璋才是啊。
若真是刻意被縱壞了,咱們必得讓皇上知情,好好發落擷芳殿的嬤嬤們才是!”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誰也彆想故意害了我的永璋!”
曦月微微沉吟,又道,“話雖如此,可到底還是因為皇上他自個兒偏心嫡子。這些年來,總說永璉的好處,卻對永璋和永璜處處挑剔。
什麼好的東西都緊著嫡子,嫡子有的,永璋永璜從來沒有。本宮看在眼裡,也是和你一樣心寒。
左右皇上隻是偏心罷了,隻在意嫡子,看不見庶子的任何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