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望著高曦月泛紅的眼眶,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了似的,半晌才輕聲道。
“零陵香的事……是她的錯,這確實沒得辯。雖說日後未必沒有轉機,可終究是傷了根本。”
高曦月眼圈愈發紅了,聲音裡浸著濃重的哭腔:“可不是麼!沒收養璟昭之前,我滿心滿眼就盼著個孩子,皇後卻偏偏斷了我這點念想!
虧我在潛邸時,事事對她馬首是瞻,把她當作親姐姐一般敬重,她呢?嘴上讓我為皇家開枝散葉,轉頭就用零陵香,毀了我做母親的可能!”
風,卷著發絲貼在曦月淚濕的臉頰上,她的語氣裡,滿是絕望的自嘲。
如懿沉默著,伸手將她緊緊攬入懷中。
宮牆下的風,帶著沁骨的涼意,卻吹不散如懿語氣裡的溫軟:“曦月,我明白,這口氣你憋得太久了。”
她抬手,替高曦月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鬢發,指尖輕輕擦過她淚痕斑斑的臉頰。
“所以,曦月,我從不是要你忘了恨,或是原諒皇後,我也沒資格讓你咽下這口氣。”
如懿的聲音低啞,帶著同病相憐的悵惘,“隻是,這宮牆太深,呆久了,人是會發瘋的。
而咱們的日子還得往下走。你若總把這恨掛在臉上,明裡暗裡與皇後針鋒相對,皇上看在眼裡,隻會覺得,是你不懂事。”
聽如懿提到皇帝,曦月愈發滿臉輕蔑,“皇上?呸!許久不提他,我都快忘了還有這麼個人。”
曦月那淚漬未乾的臉上,浮起一層冷峭的譏誚,就連聲音裡也淬著冰:“他在乎的,從來隻是誰能替他穩固江山。
我這身子壞了,於他而言,不過是少了個能生養的嬪妃罷了,轉頭自有新人補上,如此薄情寡義的男人,和皇後真是絕配。”
如懿輕輕按住她攥緊的手,指尖輕輕撫過她泛白的指節:“你說得對,他們是絕配,因為,他們都藏著自己的算計。
而我也明白,皇後那零陵香的算計,才是紮在你心裡最深的刺。
那麼曦月,零陵香的債,她欠著,你記著,日子還要往下過。
你若因此處處頂撞皇後,那就是冒犯了皇家威嚴,是讓這點恨,把往後的路都堵死了,也讓自己心裡添堵。”
高曦月彆過臉去,淚水卻止不住地往下掉,砸在衣襟上洇出小小的濕痕。
“道理我都懂,可心裡那口氣,我咽不下去,”她說罷,複又抬手,按了按小腹,“每次來月信,疼得死去活來的時候,每次看到彆人抱著孩子笑的時候,我心裡就空落落的痛。”
如懿靜靜地聽著。
有些傷痛,本不是三言兩語能撫平的,她能做的,便是聽曦月憤憤地說著她的怨,她的恨。
如懿輕輕拍著高曦月的背脊,像安撫一隻受了傷的小獸。
好半晌,如懿才輕輕道:“好在,你如今,有璟昭了。”
高曦月聞言,這才抽噎著平複下來,聲音啞得厲害:“是啊,這些年,若不是璟昭,我真不知道,這膝下無依的日子有多煎熬,”
提到璟昭,曦月的聲音裡終於有了些微暖意。
“璟昭那孩子嘴甜,總對我說‘額娘笑起來最好看’,還說,我是世界上最好的額娘。聽得我這心啊,真是軟得一塌糊塗。”
如懿淺笑,順著她的話頭,道:“可不是麼,璟昭這孩子心細,前日,還拉著我的手說,二阿哥給她帶的糖糕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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