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沒聽出異樣,隻覺得如懿順從的模樣格外可人,他伸手,輕輕撫摸如懿的臉頰,眼底翻湧著愧疚。
“可是如懿,朕也知道,這段日子讓你受了冷落。其實,朕夜裡處理奏折時,也總會想起,你獨自帶著永璜讀書的模樣。這段日子,朕一直冷著你們母子,朕心裡也難受。”
如懿輕輕回握他的手,指尖帶著幾分溫軟的力道,聲音依舊平和:“皇上說的哪裡話?如今,有永璜陪著臣妾,每日聽他背書、看他寫文章,臣妾不覺得冷。”
皇帝喉間微微發緊,其實,他何嘗不明白,這幾個月對她的冷漠相待,正在一點點磋磨著他們之間青櫻和弘曆的時光。
心中莫名有些感慨,皇帝將她的手攥得更緊了些。
“如懿,你總是這樣,把所有委屈都咽進心底,藏著掖著。你放心,往後,朕會尋些妥當的由頭去承乾宮,既不讓人抓住話柄,也不讓你和永璜覺得孤單。”
如懿抬眸,淡淡微笑道:“皇上不必為臣妾費心。隻要皇上您龍體安康,朝政順遂,臣妾便沒什麼不滿足的。”
皇帝欣慰一笑:“好,你能這麼想便好。”
如此寥寥數句,所有口頭上的溫情便儘數散去,二人沉默對坐間,如懿竟然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也不知從何時起,皇帝的話間總多了些掂量,眼神裡也添了些審視,尤其是在永璜這個長子日漸長成後,那曾經對如懿的溫情,就像被風吹散的煙,淡得幾乎要抓不住了。
如懿明白,皇帝終究還是忌憚日漸長大的長子永璜,所以,也連帶著忌憚她這個養母。
恍惚中,如懿忽然想到,永璜前些日子拿著剛寫的文章來給她看的場景。
永璜文章寫的極好,身為長子,自然寫得不遜於嫡子永璉,可如懿卻隻能笑著誇他“寫得真棒”。
再不敢像從前那樣,說一句“拿去給你皇阿瑪瞧瞧,他一定會誇你。”
如懿是太清楚了,如今,在永璜這即將成年的年紀,他長子的身份,隻會成為皇帝心頭的一根刺。若太出色,隻會惹皇帝忌憚。
彼此沉默間,還是皇帝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對了如懿,朕許久都沒過問永璜的功課了,永璜近日讀書情況如何?”
如懿心頭一跳,麵上卻依舊平靜:“還算用功,隻是,他跟著臣妾久了,性子如今倒也隨了臣妾,跳脫了些,偶爾會被師傅說兩句。臣妾已囑咐過他,要向二阿哥多學學沉穩。”
她刻意把“二阿哥”三個字說得又輕又緩,在提醒自己,也告訴皇帝,她明白誰才是該被看重他的那個。
皇帝“嗯”了一聲,語氣聽不出喜怒:“男孩子活潑跳脫也好,隻是,他身為長子,也彆忘了本分才是。”
“本分”二字,像塊石頭一樣,壓在如懿心上。
她垂下眼,長長的睫毛掩住眼底的澀:“皇上說的是,臣妾明白。”
如懿低頭應是,心裡卻清楚,有些話,不必說,也不能說。就像皇帝對她漸漸淡去的溫情與恩寵,隻能任由它沉在歲月裡,與這宮牆一同,沉默地立著。
而她能做的,不過是守著那份“本分”,在日漸稀薄的溫情裡,護著永璜,也護著自己,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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