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含著溫煦笑意上前,語氣柔緩道:“大阿哥,再過幾日,就是您的生辰了。
這是嫻妃娘娘這幾個月為您親手趕製的衣服,讓奴婢拿過來給您瞧瞧。
您看看,還有沒有哪裡需要改的?”
永璜怔了怔,目光倏然落在那衣裳上時,心頭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他帶著幾分不敢置信道:“你說……你說,這件衣裳,是母親親手做給我的?”
“是啊!”
“我……我還以為母親這段時間忙著為腹中的弟弟妹妹做衣服,不會……不會在意我了。”
永璜嘟囔的聲音很小聲,可還是被嬿婉聽到了。
嬿婉不覺眉宇微蹙道:“大阿哥,您怎麼能這麼覺得呢?難道在您眼中,娘娘對您的疼愛,會因為親生孩子出生而變淡麼?”
“我……”永璜語塞,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他如何能夠告訴嬿婉,他當真是這樣認為的。雲嬤嬤的話,總在耳他邊回響,像根刺一樣紮在他的心頭。
嬿婉看出永璜的心事,不由歎一口氣,將衣服遞到他麵前,徐徐道。
“大阿哥,您知道麼?娘娘這些日子懷著身孕,孕吐得厲害,可還是忍著自己身體的不適,一針一線地為您縫製這件生辰衣服。
奴婢和惢心勸她歇著,她卻說,您是養在她身邊的第一個孩子,您的生辰是大事。
她每年都會縫衣服給您當做生辰禮,若是今年不縫,怕您多心,所以哪怕是懷了身孕,也一定要親手給您縫衣服。”
嬿婉說著,將衣服輕輕展開。
那綠色綢緞上用銀線繡著永璜最喜愛的青鬆白鶴圖,鬆針蒼勁,鶴羽翩躚,針腳細密,看得出母親縫補時是多麼用心。
永璜喉嚨像被什麼堵住,鼻尖一酸,眼淚便忍不住滾了下來。
“母親……”他喃喃低語,伸出手,輕輕拿起衣裳細細端詳。
指尖,細細摩挲著柔軟的絨麵,一股暖意,順著指尖悄然漫遍心口。
母親懷著身孕尚且這般記掛他,又怎麼可能像雲嬤嬤說的那樣,隻是為了“招娣”才領養他?
那些盤踞心頭的擔憂與不安,在這一刻漸漸消融些許。
可,雲嬤嬤當初說得那般細致真切,又怎會是聽錯了?
“大阿哥?”嬿婉見他出神,輕聲喚了一句。
永璜這才回過神來,對著嬿婉淺淺一笑:“勞煩你了,嬿婉。替我多謝母親,母親這件衣裳縫製得很好,無需再改了。”
自那日後,永璜看向如懿的目光中總夾雜著幾分探尋。
他常常在心裡掂量著自己在母親心中的分量,也總琢磨著雲嬤嬤的話究竟是真是假。
如懿與永璜兩世母子,如何看不出他的心事?
這日,永璜溫完書後,如懿便問道:“永璜,你最近可是有什麼心事?”
永璜咬了咬唇,隨後垂著腦袋,隻默默不語,眼眶有些泛紅。
如懿柔聲說道:“永璜啊,你若有什麼心事,一定要和母親說,母親也能為你分擔些許。”
“兒子明白。”
屋內,陷入長久的靜默,暮色一點點爬進窗欞,將紫檀木書案上的硯台、筆架染成溫暖的暗褐色。
幾縷殘陽透過窗紗,在青磚地上灑下細碎的金斑,又隨著天光漸暗,慢慢化作淺灰色。
如懿望著永璜垂低的腦袋,心底泛起一絲酸澀。
其實,她明白,永璜這孩子自小沒了親娘,性子本就敏感,如今,她有了身孕,他心裡定然是不安的。
思忖片刻,如懿還是率先開了口:“永璜,你是不是在擔心,母親有了小弟弟或小妹妹後,就不疼你了?”
永璜不由抬頭,震驚地望著如懿:“母親……母親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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