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那如同寒潭一般的目光,冷冷地掃了她一眼:“素練已經死了,如今死無對證,你倒是會甩鍋。”
琅華努力將蓄著的淚意強行忍下,緩緩說道:“皇上,臣妾說的都是真的。
素練是臣妾的陪嫁,她做的許多事,確實是借著臣妾的名頭做的,臣妾並不知曉!
臣妾知道,自己治下不嚴,亦難辭其咎,可如今,臣妾真的隻想做一個賢良的皇後,臣妾發誓——”
皇帝冷冷地望著琅華,良久之後,他亦動容。
畢竟夫妻多年,情分還是有的。再者,素練那些陰私勾當,或許,確實有瞞著她的地方。
這樣想著,他的語氣緩和了些許:“罷了,起來吧。”
琅華遲疑著起身,那淚水還掛在睫毛上,便又聽得皇帝道,“從前的事,無論是你做的,還是素練所為,朕不再追究便是。
但,此番欽天監之事,關乎大清國佐。這是朕需要考量的事,你不必再提。
你身為皇後,要做的是替朕管理好後宮。”
皇帝的話都已說到這個份上,琅華隻能深深屈膝,聲音酸楚至極,“臣妾……臣妾遵旨。
往後,臣妾不敢再提欽天監之事,亦不敢再妄議天象之說。臣妾告退。”
待琅華走出九州清晏,隻覺得自己一顆心寒涼無比,她扶著蓮心的手,緩緩往前走著。
蓮心看了一眼琅華,輕輕歎了一口氣。
縱然,她也曾因琅華想將她許配給王欽而有所不滿,甚至,曾出賣琅華,幫如懿報信。
可這些年來,琅華的改變,她都看在眼裡。
如今的琅華,真真算是一個賢後了,對她們這些下人也是極好。
想了想,蓮心斟酌著開口道:“其實,奴婢覺得,您今日不該跑到這來為嫻貴妃娘娘求情……”
琅華卻是緩緩搖頭,眼底閃過濃濃的愧疚:“不。本宮從前虧欠嫻貴妃太多了。
上一回,欽天監傳出她克國之事,便是本宮一時糊塗,讓素練買通欽天監散播流言所為。
如今,又出了欽天監之事,這舊事重演,本宮實在於心難安。
唯有向皇上坦白本宮以往的這些罪孽,為嫻貴妃辯白幾句,本宮的心,才能稍稍踏實一些。
至少,本宮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也對得起當年如懿救了永璉的情分。”
如此,蓮心亦是默然,隻得更緊地扶住她,在暮色中緩緩前行。
時光倏忽,又半個月過去了。
而這半月裡,皇帝竟未踏足如懿的寢殿半步,如懿誕下的一雙兒女,皇帝也至今仍未賜名。
如懿自己倒沒什麼,隻覺得委屈了自己的兩個孩子,從小不得皇阿瑪的喜歡。
有時候,如懿想起皇帝之前對她說的那些話,隻覺得譏諷。
他曾經說什麼,她這一胎若是個公主,就要她做大清的掌上明珠,若是個阿哥,就要親自帶他騎馬射箭。
瞧啊,這些原也不過是帝王家的隨口笑言而已,從來做不得數的。
年少情意如何?承諾過“不相欺,不相負,此生長久”又如何?
他是一國之君,江山永遠在前,她與孩子,也不過是他萬裡江山中可有可無的點綴。
若說如懿心裡頭一點兒都不委屈,自然是假的。
縱然她重生過一次,看透了帝王的涼薄,可親眼看著自己的一雙兒女,竟然得不到皇帝的一次探望。
那份刻意壓製已久的委屈,還是填滿了如懿的心房。
她的兩個孩子,何其無辜,卻生來便要承受著皇阿瑪的疏離,連一個堂堂正正的名字,都得不到。
原來,重來一世,還是終究抵不過虛無縹緲的天象之說罷了。
原來,終究還是不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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