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外邦區。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莫名的臭味,街道兩旁時不時能看到癮君子倒地。
哐當。
車輛晃動,陸昭餘光能看到車後有個人倒在了馬路上。
許芳道:“碾到個人。”
林知宴道:“不用理會。”
簡短的對話過後,車輛依舊正常的行駛。
一路來到了歌舞伎街,二十個人分為三組,火力組在車上待命,突擊組便衣下車遊蕩,支援組在交通要道盯梢。
陸昭與林知宴下車,站在歌舞伎街門樓前,往裡看密密麻麻的招牌懸掛兩側樓房。
操著吳語口音的扶桑人招攬客人,客人大多數都是華族。
林知宴聞到空氣中彌漫的葉子味,不禁皺了皺眉頭。
“往前走吧。”
陸昭與林知宴走在喧鬨混亂的外邦區,僅從樣貌特征上看不出任何區彆。
大災變之前,他就讀的初中有幾個非華族人,一個來自扶桑,一個來自安南,還有一個是呂宋。
那時,如果不刻意的去提,陸昭其實沒有非常強烈的地域感。
安南是說著南海西道口音的外邦人,呂宋是操著蒼梧口音的人,扶桑是吳語口音。
隻有繼續往外的暹羅地區,才會讓人感覺到非常明顯的差彆感。
語言文字從古至今都是一個權力問題,沒有經曆過外部文明洗禮的東方,沿著曆史的慣性通用雅語。
聯邦對於東方的整合也是曆史慣性。
對於周邊地區而言,中原王朝的力量就像潮水一樣,有時會退去,但總有一天會回來。
大災變的十年後,中原雅語已經成為唯一的語言。其他族群語言或許保留著,但哪怕在它們自己的族群中也不再是主流。
“靚仔,要不要上來玩玩?”
一個濃妝豔抹的‘若眾’攔住了陸昭,那目光像一坨爛泥一樣黏在了陸昭臉上。
在歌舞伎街,賣身的女人叫遊女,賣身又打扮得像女人的男人叫若眾,不打扮的叫野郎。
對標不同受眾群體。
“不用了。”
陸昭避開,沒走兩步,一個妝容精致的若眾靠了過來,相比起遊女要文雅許多。
嗓音嬌滴滴的說道:“這位公子,要不要上去坐一坐?小店便宜實惠,新客還有折扣。”
陸昭一陣惡寒,一把推開了他。
“噗嗤……”
一旁林知宴發出細微的笑聲,隨後也沒有單純的看戲,上前一步挽住了陸昭手臂,拉著他往前走。
她看著有些彆扭的陸昭,微笑道:“學長,就當是為了任務,讓我占占便宜嘍。”
陸昭扯了扯嘴角,道:“是我榮幸之至。”
一瞬間,許多窺視的目光立馬消失。
走過了皮條客們的包圍,周圍從皮肉生意的店鋪變成了台球廳,在南海西道也被叫波樓。
林知宴好奇張望,好像是第一次見到,又或者聞名許久。
“走進去看看。”
她放開陸昭,先一步走進了台球廳。
陸昭懷疑她是來玩的,自己則成了林家大小姐的保鏢。
他跟著走進台球廳,立馬感受到了數道目光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