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保證道:“不僅不會連累你,我還把你從裡邊摘了出來。”
如果是事發突然,呂金山就走私通道一事進行甩鍋,那麼張立科高低脫層皮。
但如今張立科不僅沒有過,還有檢舉追查功勞。
“我的意思不是這個。”張立科瞪了一眼他,道:“兄弟怕死,但也沒慫到這種地步。我是說你這麼乾,難道就不怕被反撲嗎?”
“如果我怕,今天就不會站在這裡。”
“我踏馬是怕給你收屍,一個小小的尉官能扛得住嗎?”
“那就彆收了。”
陸昭簡短回答,隨後大步向前離開。
他一介匹夫之軀,今天就要向問一問聯邦。
法統可在,公理可在?
張立科望著他的背影,一直消失在走廊儘頭。
混元。
陸昭走過了精神泥潭,邁上通往小道觀的台階,立於門外。
老道士悠然睜眼,隻見陸昭門庭煞氣外溢,神魂又似有雲霧繚繞。
“進來吧。”
陸昭走進道觀,拱手彎腰行禮。
還沒等他開口,老道士似有預知,道:“你動手了?”
“是的。”
陸昭將今天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帶兵入城,掃蕩邦區,緝拿罪首。
然後重點在審問呂金山,陸昭並沒有按照老師吩咐的那樣,拿著把柄去要挾趙德。
按照老道士的安排,應該是審問呂金山,但不能查出實質證據。
隻要傳達出“我可以把你上秤”就足夠了,如果掌握了實質性證據,很有可能會把人逼得狗急跳牆。
二者都是威脅,可性質完全不一樣。
不把話說透,不把事說死,隻是讓彆人往最壞的方向去想。
陸昭初聞也是為之讚歎,老師在拿捏人心方麵也是出神入化。
他低頭彎腰道:“學生慚愧,沒有按照老師所說執行。”
“你真慚愧嗎?”
老道士有些無奈,卻也沒有出乎意料,道:“平身吧,為師也不期望你會服軟。”
陸昭立直腰板,厚著臉皮道:“老師,接下來我該怎麼辦?”
老道士道:“我教你,你會聽嗎?”
陸昭一臉誠懇道:“學生愚鈍,可能無法完全理解老師意思。”
啪!
一根戒尺打在了陸昭額頭上,疼得他齜牙咧嘴。
“為師說的不合你心意,你就不聽是吧?”
老道士有些氣笑了,使喚人一輩子,現在竟然被彆人給使喚了。
陸昭捂著腦袋,道:“學生不敢不聽,還請老師指點。”
老道士歎了口氣,誰讓他隻有這麼一個學生。
他悠悠說道:“你來找為師,無外乎求個答案。依我所見,這次你估計要吃個苦頭,上麵是不會讓你這麼乾的。”
陸昭早有預料,道:“老師您是說,就算我把證據放道政局桌子上,他們也會視而不見?”
老道士反問:“如果我說是,你會放棄嗎?”
“不會,他們腐朽是他們的事。”
陸昭腰板挺直如槍,神態平靜堅定:“您教導過我,神去則死,神守則生。”
老道士隻覺得自己陸鋼峰的外號沒取錯,並且可能更強硬一些。
海瑞至少還忠君,自己這個學生百無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