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演給莊園裡真正的主人看的戲,告訴他們,又處理掉了一個不聽話的垃圾。”
“同時,也是演給我這個‘候選人’看的最後一道考題。”
“看看我在目睹了死亡後,是會徹底崩潰,還是會變得更瘋狂,看看我……到底值不值得你們吸納。”
老鬼的身體晃了晃,幾乎站立不穩。
他想不通。
他真的想不通。
他和萍姐的關係,是他們二人之間最大的秘密,是他們在這座地獄裡唯一的軟肋。
除了他們自己,不可能有第三個人知道!
眼前這個小子,又是怎麼看出來的?!
“想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肯定?”
陳宇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一勾。
他心裡腹誹:“【因果共鳴】這個技能有時候是挺煩人的,老子不想共情的時候,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也跟潮水一樣往腦子裡灌。”
“但我得謝謝這個能力。”
陳宇伸出一根手指,幾乎要點到老鬼的鼻尖。
“萍姐把那張破地圖塞給我的時候,我能感覺到,她給我的不是一張紙,而是一份托付。”
“而你……”
陳宇頓了頓,回憶起當時在遠處,老鬼那看似冷漠的眼神。
“你看著她被拖走的時候,你身上那股味兒……可太衝了。”
“那不是一個監工頭子看著廢蝶被處決時該有的冷漠。”
“那是一種……眼睜睜看著自己最重要的東西被搶走,卻又必須死死壓抑住所有情緒的痛苦。”
“一個普通的廢蝶,或者一個你剛發展的下線,可沒這麼大的分量。”
“能讓一個老狐狸裝都裝不住的,隻有一種可能。”
陳宇一字一句,如同法官宣判。
“她是你的女人。”
轟隆!
老鬼的心理防線,徹底決堤。
他踉蹌著後退了兩步,後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牆壁上,手中的橡膠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他引以為傲的一切,都被眼前這個年輕人用一種他無法理解的方式,輕鬆碾碎。
這根本不是計謀層麵的較量。
這是降維打擊。
這個叫“阿哲”的年輕人,就像一個開了全圖掛的玩家,俯視著他這個在迷宮裡苦苦掙紮的可憐蟲。
他所有的偽裝,所有的算計,所有的隱忍,在對方眼裡,都成了一個笑話。
黑暗中,隻剩下老鬼粗重的喘息聲。
良久。
久到陳宇都有些不耐煩了。
“唉……”
一聲長長的歎息,從老鬼的喉嚨裡擠了出來。
那一聲歎息,仿佛抽走了他全身所有的精氣神。
他整個人都垮了下來,佝僂著背,像是瞬間蒼老了十歲。
那股盤踞在他身上多年的陰鷙和狠厲,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贏了。”
老鬼沙啞地開口,聲音裡充滿了苦澀。
“我們所有人都看走眼了。”
“你不是我們想象中的任何一種人……你比我們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這句話,等於承認了陳宇所有的推斷。
陳宇心裡那塊石頭,總算落了地。
媽的,賭對了。
這老家夥,果然是自己人。
“少廢話。”陳宇恢複了那副不耐煩的口氣,“戲演完了,該談正事了。告訴我,萍姐在哪兒?”
老鬼抬起頭,又緩緩地彎下腰,撿起了地上的橡膠棍,但隻是拿在手裡,沒有了任何威脅。
“跟我來吧。”
老鬼的聲音裡,再也沒有了偽裝。
“她……也想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