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灰霧、青銅長桌、22把高背座椅,以及端坐上首、神秘非凡的“愚者”先生便再次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而像上次一樣,“愚者”先生的手邊有一台留聲機,似乎這位神靈已經將那留聲機當做了自己愛不釋手的收藏。
“下午好,‘愚者’先生。”
“正義”奧黛麗的輕快聲音再次響起,她按照慣例、先後向著“愚者”先生和在座的先生女士們問好。
但當奧黛麗看到“太陽”戴裡克的時候,卻敏銳地覺察到了他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太對。
“‘太陽’先生,您好像心事重重,發生了什麼事情?”
“太陽”戴裡克這才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先是恭敬地向著“愚者”克萊恩行禮道謝,而後趕忙講述起了自己的困境。
原來,在上次聚會結束後,戴裡克參加了一個由白銀城六人議事團首席科林組織的、前往“真實造物主”神廟的探索小隊。
但是在神廟近前,眾人卻遇到了一個自稱為“傑克”的小男孩。
這小男孩一開始隻是在求救,然而當科林向他詢問問題時,“傑克”卻忽然開始攻擊探索小隊成員。
科林自然是毫不猶豫地出劍將其斬殺,但是在“傑克”死後,一片光芒閃過、讓眾人再一次回到了營地。
這樣的循環一共持續了五次,包括戴裡克在內的所有人都失去了關於“傑克”的記憶,仍然認為自己是第一次抵達“真實造物主”的神廟。
但因為塔羅會及時召開,受到“灰霧”的影響,戴裡克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真相、並誤以為是“愚者”先生的提醒。
聽了“太陽”戴裡克的敘述,“倒吊人”阿爾傑似乎想起了什麼、旋即開口講述起了自己的某些看法,同時提起了自己在海上追捕的一位正在尋找“真實造物主”聖所的“傾聽者”。
而按照“倒吊人”阿爾傑的說法,那名“傾聽者”同樣帶著自己的孩子,那孩子與“太陽”描述的“傑克”年齡很接近。
“你可以和‘傑克’提起一些關於蘇尼亞海、魯恩王國和港口城市,看看他的反應如何。
“當然,一定要儘量避開你們白銀城的首席閣下。
“不僅如此,關鍵點不一定在‘傑克’身上,你們也可以考慮一下彆的可能,例如看一下壁畫的內容……”
然而就在此刻,“倒吊人”卻忽然聽到了自己身邊的“命運之輪”羅傑發出了一聲輕笑。
他立刻停止了自己的言語、轉頭看向了“命運之輪”先生、鄭重開口道:
“‘命運之輪’先生,您似乎有某些看法,請不吝賜教。”
而其他的人也亦是發現了羅傑的反應、而在聽到了“倒吊人”阿爾傑的話後,他們都看向了“命運之輪”先生、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烏洛琉斯……”
片刻後,“命運之輪”低聲開口。
“烏洛琉斯?”
眾人皆是對這個詞彙感到十分奇怪。
“是的,那是一位‘命運’領域的天使,也被稱為‘吞尾者’。
“祂掌握的權柄包括命運的循環和重啟,這與你們眼下遭遇的情況十分接近。”
因為羅傑知道接下來戴裡克會從“首席”科林的口中得知“命運天使”烏洛琉斯的傳說,又考慮到自己還需要戴裡克幫自己做一些事情,於是便主動地給他講述了一番自己掌握的“吞尾者”的信息。
當然,羅傑刻意避開了那些有風險的信息,隻是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掌握的“巨蛇”能力。
另一方麵,羅傑並沒有選擇單向溝通,因為他也想讓“魔術師”佛爾思聽一聽這方麵的知識。
正如他所料,這些信息又一次引發了塔羅會的集體沉默。
而“愚者”克萊恩亦是浮想聯翩。
因為這件事讓他想起了自己曾經遇到過的那位醫生的兒子、幾乎可以確認為是“生命學派”議長重啟命運之後化身的小男孩威爾·昂賽汀!
“難不成威爾·昂賽汀的被迫重啟與‘命運天使’烏洛琉斯有關?”
正在他思考之際,“太陽”戴裡克卻忽然想起了什麼:
“‘命運之輪’先生,我忽然想起來,之前我們在壁畫上看到了一名一頭銀發、腳下踩著一條首尾相接河流的天使……也即是上次我提過的,角落寫著‘救贖薔薇’的那幅壁畫。
“而那副壁畫中天使的人臉,和‘傑克’胸口的人臉很像。”
“那正是烏洛琉斯。
“正如‘倒吊人’先生所說的那樣,你可以從壁畫入手、提醒你們的首席。”
羅傑點了點頭、肯定了“太陽”戴裡克的猜測。
“太陽”戴裡克聞言,也算是有了主心骨,他點了點頭、而後又接著說道:
“對了,說起壁畫,我們還見到了一些彆的東西……”
接下來,他講述並借助“愚者”先生呈現出了一些古怪的形象。
那疑似是“真實造物主”對抗六大“邪神”的場景。
“這是哪些邪神?”
“倒吊人”阿爾傑眯著眼睛看向了其中一位身纏閃電、腳踏黑浪、穿著披風、手持三叉戟的章魚頭怪物,問道。
羅傑聞言,差點沒忍住噴出來。
因為那正是“風暴之主”在成為“暴君”之前的、仍是序列1“風天使”時候的模樣!
“我也不知道,我以為你們知道。
“這些並不是八位古神之一……”
“我見過這些形象。”
忽然,角落中的“世界”先生開口說道。
這再次引起了大家的好奇,他們紛紛請“世界”先生挑重點分享了一番他先前在威廉姆斯街地下那處第四紀遺跡的中見到的雕像。
但在此過程中,後者也很自覺地隱去了具體的地址和可能與現實發生聯係的線索信息。
因為這樣,大家知道了那六位“邪神”實際上是六大正神曾經的形象。
這一時讓“正義”、“阿爾傑”等一眾人語塞,非常難以消化這些信息。
之後大家又交流了一會兒有關的問題,才算是將將讓這個話題過渡了過去。
此時此刻,“命運之輪”羅傑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
他看向了自己身邊的“太陽”戴裡克、開口問道:
“‘太陽’先生,據我的屬下說,你似乎已經找到了在白銀城傳播他的音樂的辦法。”
戴裡克聞言,悚然一驚。
他完全沒有料到,自己剛剛獲得了一點成功,就被“命運之輪”先生的手下得知了!
因為若“倒吊人”先生等人說的沒錯,白銀城應該和他們所在的世界被完全分割了開來。
若說“愚者”先生這樣的神靈能夠穿透這種分割、聯絡到自己所在的世界,那姑且還算合理。
但是“命運之輪”先生明顯不是一位神靈、最多是一位和白銀城“首席”科林一樣的半神。
而他的手下,則應該最多是序列5甚至序列6的非凡者。
這樣的中序列非凡者,是怎麼了解到白銀城的情況的?
一時間,“太陽”竟然有些慌張,好在有“灰霧”的遮蔽、他才勉強沒有被大家看出來。
但是另一方麵,這又讓戴裡克有些興奮。
因為無論是剛才“倒吊人”先生所說的小男孩傑克,還是現在“命運之輪”先生給出的反饋,都說明“神棄之地”並非是和外界完全隔絕的!
至少,肯定存在著互通的渠道和方法!
思及此處,小“太陽”的聲音明顯多了些激動:
“是的,‘命運之輪’先生。
“在您的教導下,我利用多重間接的渠道,試著將您先前給我的《四季·秋》樂譜散布到了白銀城的交易市場之上。
“原本我都沒抱什麼希望……但很幸運的是,很快就有對樂理有所了解的人注意到了這些手稿、出於好奇將其購買下來,嘗試著演奏。
“正如您先前所展現的那樣,這些音樂果然具有積極的心靈影響力。
“這種心靈影響力讓白銀城的人十分著迷,它迅速地開始傳播、很快就變得廣為人知……幾乎變為了一種潮流。”
“原來如此。”
“命運之輪”羅傑明白過來、旋即又問道:
“不過,‘六人議事團’應該也注意到了這奇怪的音樂了吧?他們就沒有什麼反應嗎?”
在他看來,在白銀城這種近乎草木皆兵的地方,無端出現了某種具備超自然力量的音樂開始大量傳播、應該很容易引起上層的關切才對。
果不其然,“太陽”戴裡克點了點頭、肯定地說道:
“當然!”